祁月笙这段时间也一直没空去验证,太平间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祁鹏吗?还是别人?
这天,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谈漾长凌乱,裹着大衣出现在病房门口,她没空化妆,眼下看着像一朵已经枯萎的花。
“漾漾?”祁月亮也是醒着的,见到她,眼眸一亮。
“对不起,我才来看你。”谈漾坐在床边,抱着祁月亮的手痛哭。
祁月亮柔柔看着她,“我知道你被你爸妈关起来了,这不是你的错。”
祁月笙离开,给这俩人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隔着透明玻璃,祁月笙可以看见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不禁眼眶一酸。
“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肯跟笙笙说,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吗?”
祁月亮:“这件事很复杂,牵扯到的人比较多,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他目光柔和,却不敢直视谈漾的眼。
“你当我傻的呀,覃墨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笙笙每天惴惴不安,你要是知道点什么就赶紧说,不要藏着掖着,没用!”
祁月亮深深看着谈漾,眼神晕染不开的深浓,他无法告诉谈漾,覃墨年为了救他,把祁鹏推下悬崖,而祁鹏为了找个陪葬的,抓住了他的脚踝,拖着他死死地往下坠。
但他不傻,祁鹏最后垫在了他身下,他还未丧失意识的时候,祁鹏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你快说啊?”谈漾催他。
祁月亮道:“你想知道死的人是谁吗?”
死的人是祁鹏。
祁月笙终于来到太平间,看到浑身都是伤口的祁鹏。
都说人死债消,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在他死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以前她觉得祁鹏死有余辜,现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一生连出生这件事都悲哀。
她有多久,没叫过爸爸。
从记忆里起,连温饱都没给过的父母,一次次把她推向成熟,一步步把她变成现在这副冷漠的模样。
祁鹏这样的人,真的连葬礼都不该有。
而且这里不是老家,两个儿女就算都不管他,也不会被老家那群人戳脊梁骨。
在想这些的某个瞬间,她突然想到,那楚夏娟现在人在哪?
太平间内阴冷,令人窒息,祁月笙却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工作人员几次进来询问,她到底是不是祁鹏的亲人,要不要把他带走。
她本意不想的,但如果能把楚夏娟揪出来,她倒是觉得可以。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找到工作人员,说未来不久,如果有人要带走祁鹏的尸体,希望她能联系自己,她给工作人员留了一笔钱,算作对祁鹏尸体的看守费。
覃墨年,你到底在哪?
是真的出差,还是插手了祁月亮和祁鹏之间的纠纷?
如果插手了,那为什么祁鹏都死了,你还不出现?
祁月亮骨折,需要住院半个月。
医生说他的腿部恢复不会太顺利,需要他格外注意,由于他的运动性质特殊,之后也许不能从事之前的职业。
祁月亮对医生说,“我的腿有知觉啊,怎么会恢复有问题?也没那么严重吧?”
医生摇摇头,“你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认为自己够年轻,体力好,所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医嘱,我没说你绝对恢复不好,只是需要格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