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断肠草。”
夏侯尉微微笑了,“二哥别怕,只有刚下?腹很疼,后面就没这么疼了。”
“但是?第七日,你得有解药才行。你若没有,只会比方才更?疼,肠胃火灼,直至断肠而死。”
“混账!畜生!你简直禽兽不如!”
夏侯瑨大骂,气到发抖:“早知今日,当初她要杀你,我便不该有丝毫怜悯让她放过你!”
“你,你这种人卑贱如蚁,又?不择手段!就该早早死在冷宫!也算给父皇除害!”
他本就是?低贱,这种咒骂,夏侯尉不知听过多少,更?恶心下?流的都有。
他早就平淡,波澜不惊了,却还?是?在提到褚卫怜时微微颤了。乌睫轻抖,明?明?不热,恶汗却从后背渗出。
夏侯尉突然抬眼看他,讥讽地笑:“我是?禽兽不假,就算你曾有怜悯,我也照样不放过你。”
“二哥,你真以为?自己是?救了我?”
他笑着,声越来越冷,“你也从没看得起我,不是?么?你只是?没跟他们一样践踏我罢了。你心中鄙夷我,言语轻贱我,只不过不想染鲜血,所以袖手旁观。就这般,你把自己列做善人了?”
夏侯瑨僵直盯他,有那么须臾,竟是?说不出话来。
从往至今,所作所为?,他从不觉得自己有过错,为?何说不出话?
夏侯尉却懒得同他磨功夫。招了手,又?有看守抓人灌药。
“想好了就去退婚,你若做不到,就等着肠断而死吧。”
夏侯瑨惊恐看着他,腹部又?是?灼伤的疼,疼得他恨不能?呕吐。
从小到大,如何受过这种折磨?有一天?他竟会被?自己卑贱的弟弟踩在脚下?。
夏侯尉说得对,他从未看得起过他。
可是?看不起也是?错么?一向以来,宫里宫外都看不起他,折辱咒骂的大有人在。人人不都如此?吗?
就连儿时,他生母宸妃也是?这般教?:你别同夏侯尉玩,你是?父皇最疼惜的皇子,贵不可言,哪是?他那种贱人能?比的?你与他走,那是?辱没了你的身份,也是?辱没了娘的身份,知道吗?
娘,娘。。。。。。
夏侯瑨边疼,脑海陡然出现了宸妃的模样。
他想宸妃了,也想他的父皇,祖母。。。。。。寒气抽身,他咬死牙根想,母妃当年?教?的没有错!这种血脉不纯,行止卑鄙的弟弟,他又?何必看得起呢?
人人都看不起他,他也合该,看不起他。
但他要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凭夏侯尉,也配跟他争皇位吗?
。。。。。。
深夜搜捕的山林,骏马疾驰。不远处是?一方篝火,人影绰绰,褚允恭激烈挥扬手中的长鞭:“爹!爹!眠眠有消息了!”
褚允恭跃下?马,褚父正擦了手头的干粮赶来。夜色凝重,身旁还?跟着褚卫敏和其丈夫龚二郎。
因?跑得太?快,褚允恭还?在喘气。
卫兵们递来水囊,褚允恭大饮三咕噜,才缓了气。
他神采奕奕看着父亲、四妹和妹夫,“我们可以撤了,不在这片山头,在后两座山头。”
“后两座山头?还是东北方?”
杨二郎奇怪道,“昨日小兵搜的时候,就在那片山头。他们把村子庄子全瞧过了,都说没看出异样。只有这片山头,夜里时不时有黑影出没,最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