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回来啦。”
哈赤蜜儿从人群中走出,垂着眼帘向父亲行了一礼。
不待哈赤烈回应女儿,乐天抢先走了上去,以略带傲气的语调道:“哈赤可汗,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如果不介意,就让乐某做一个中间人,你们父女和好,怎样?”
“对,对,乐公子说得对,父女骨肉,怎能因为一个外人伤了感情。”
肖仕贵大声附和,为密使大人摇旗呐喊,随即对哈赤烈道:“哈赤可汗,蜜儿公主已经醒悟过错,你就不要执着了,本官与乐公子可是特地为这事儿而来,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大人言重了,乐公子,肖大人,里面请;来人呀,送公主回房,梳洗打扮。”
短短片刻之间,精明的哈赤可汗已经认准了贵宾,主动站在了乐天身边,笑脸相迎。
进得青花城,哈赤烈要立刻备下盛大酒宴,乐天却挥手阻止道:“可汗不用急,乐某不善骑马,有点疲累,不如先让我等休息半日,到晚膳时,咱们再痛饮一番。”
达官贵人自然身娇肉贵,哈赤烈见肖仕贵一切都听乐天安排,精明的老狐狸立刻话锋一转,亲自把乐天带到了最好的房间。
安顿好一群不速之客后,哈赤烈果然按照乐天希望那样,疾步来到了女儿房中,一见面就连声追问道:“蜜儿,乐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与他关系如何?”
“父亲,乐公子只是仗义相助,救女儿一命,其他的……我不知道。”
哈赤蜜儿咬了咬下唇,说话之时,下意识挠了挠挂在耳际的白羽,晶莹玉脸更闪过一抹淡淡的嫣红。
女儿撒谎的习惯动作被哈赤烈看到,他话语一顿,唉声叹气道:“为父也知你在怨恨,不过为父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父女哪有隔夜仇;唉,蜜儿,乐公子是不是朝廷大员?”
在父亲的感召下,哈赤蜜儿终于眼眸发红,低着头小声道:“女儿知道的不多,只知他是……是什么密使,专门来塞外决定大可汗的人选。”
“密使!”
真相比哈赤烈预料得还要震撼数倍,呆立片刻,他不由更加奇怪,堂堂密使为什么要来这儿,管这等闲事?
万千迷惑交替闪现,哈赤烈强自压下了一缕憧憬,无论是兵力、威望,还是与双月皇朝的关系,肖仕贵与密使都不可能找他商谈正事,目光一转,哈赤烈看到了美丽的女儿,明悟在他眼中一闪而现。
“女儿,你与乐公子关系不一般吧,他是不是特地护送你回来?哈、哈……”
哈赤蜜儿眉梢眼角还残留着丝丝忧伤,脸颊略显憔悴,但这并未影响她的冰雪晶莹,反而更加楚楚动人;明显的羞红浮上了冰肌玉颜,少女急忙摇头否认,但眼中的羞涩却不能抑制,令哈赤烈不由仰天大笑,欢畅无比。
塞外的明月分外的圆,特别地亮,一顶金碧辉煌的牛皮大帐内,歌舞盘旋,酒香弥漫。
乐天与哈赤烈不停互相敬酒,密使大人展现了惊人的酒量,肖仕贵虽不是海量,但也不得不陪着大碗大碗地往下灌。
“肖大人,哈赤可汗,咱们再喝一碗,干!”
乐天口中在喝酒,脚底也在悄悄流淌酒气,九气玄功果然奇妙无穷,打通九窍就能千杯不醉。
“大……大人,下官……不能喝啦!”
肖仕贵已醉得天旋地转,话音未完,他已扑通一声摔在了地毡上,呼呼大睡起来。
哈赤烈假意没有听到肖仕贵的失言尊称,又喝了几碗奶酒,这才含蓄地道:“小女很任性,这次多亏公子与肖大人护送她回来;蜜儿,你也敬乐公子一杯吧。”
哈赤蜜儿听话地举起了酒杯,眼中悄然闪现一抹焦急的光华,随即找了个借口,出帐而去。
“哈赤可汗好酒量,不愧是塞外英雄。”
冒牌密使与哈赤烈一连又碰了几碗,这才话锋一转道:“哈赤可汗,听说贵族有一种神奇药物青花毒,能否赠送乐某一瓶,让乐某开开眼界。”
毒药自然要配备解药,以乐天“密使”的身份,哈赤可汗本不应该拒绝,可惜哈赤烈酒量实在太好,脑袋依然很是清醒,一缕警惕立刻浮现。
“乐公子,哈赤烈不是吝啬之人,不过……如果是为了木丹那贱民的话,请恕哈赤烈无能为力;那贱民只是我族一个无父孤儿,竟敢妄想娶我女儿,老夫原本只是把他赶出去,不想他还敢悄悄回来,意图诱拐小女;不杀此贼,老夫就会沦为塞外的笑柄;乐公子,请原谅老夫的苦衷。”
乐天心中一沉,没想到老家伙这么狡猾,好在他也早有准备,下意识四周一看,然后压低声调道:“哈赤可汗既然这样说了,乐某也不瞒你,此行确是为了姓木的小子讨要解药,不知哈赤可汗能否玉成?”
沉寂,令人窒息的沉寂突然来临,哈赤烈说得虽然坚决,但在密使大人的目光笼罩下,手却开始微微发抖,不知是过于紧张为难,还是怒火难忍。
好一会儿过后,哈赤烈耳朵上的大银环颤了颤,干涩开口道:“不知乐公子与他什么关系,是不是蜜儿求你?”
“哈、哈……我对木丹可没什么好感,可汗不用这么担忧。”
乐天大手一挥,令哈赤烈瞬间由忧到喜,冒牌密使向前一倾身子,神秘而得意道:“这是我与蜜儿小姐的一个交易,我救活木丹,蜜儿小姐与我一起返回中原,呵、呵……乐天做事冒失,还请可汗原谅,乐某在此正式向可汗提亲,以后一定将功补过,为岳丈大人脸上添光。”
“啊!”
事情变成这样,连精明的哈赤烈也不由心绪乱舞,一股狂喜充斥了他的心窝,用女儿巴结大靠山,这不正是他一心所求吗!
“乐公子,蜜儿真是亲口这样说的,她想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