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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人间即是地狱(第1页)

大家好,我是苏禾。

你们一定更好奇曲折离奇的案件,想知道有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

接下来我想给你们讲一讲,这些年来,我所经历的那些奇怪案子,时至今日,我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人性的幽暗如同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在我经历了那段痛苦时光后,又逐渐恢复了对生活的希望,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协助警方侦破案件,甚至有了“神探”的称号,对此我也欣然接受,并乐此不疲。

有一天,警方转交给我一封信,由于这封信足够厚,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打开来看。

从开头就可以看出,这的确是写给我的一封信,足足有十几页厚,字迹娟秀,非女子莫能书,后面的内容也能证实,写信的人是一个女人。

由于我把信件珍藏着,下面将原稿展示给大家:

苏禾:

您好,很高兴您打开了这封信,作为您的粉丝,我一直崇拜您的破案能力。先做个自我介绍,我的职业是一名作家,钟情于写推理性的侦探小说,挖掘人物心理变化,剖析陷入人性深渊的镜像沼泽。

该如何创造出一个构思奇巧的故事,让读者更有代入感?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直到有一天,看着我那个五年前因为烧伤,逐渐对生活失去兴致的丈夫,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大胆的,令人恐惧的念头出现在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半夜里,大概十一点多,我坐在独属于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着手创作新的故事。

苦于没什么灵感,我呆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随后目光汇聚在玻璃上映出的一道人影,丈夫一如往日站在陈列柜前,凝神端详着里面摆放的证书与勋章。过了片刻,丈夫用他那沙哑的喉咙说道:“回屋!”

我浑身一颤,丈夫的声音听来很是可怕,像是野兽扑向猎物时撕咬的信号,简直无法描述,内心瞬间产生的强烈紧张情绪。丈夫站在陈列柜面前的时间越来越短,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澎湃变成死寂———可能是,那些荣誉在他心中愈不重要。

白天我收到一通电话,内容与去年一样,无非是本该来探望丈夫,奈何近期工作繁忙,等到稍微空闲的时候便来云云,但出于客套,无论对方怎么说,我都只是应付,不会表露半点不满情绪。

接电话的时候,丈夫就在一旁,这个受了致命打击的男人,性格有着脱常人的坚忍,从外表来看就极具悲剧色彩,一副怪物般丑陋的面容不是天生,而是源于五年前的那场救火事故。

“回屋!”那声音如惊雷般再次响起,他仿佛变成了一头被欲望吞噬的野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而我,心中充满了对丈夫的怜悯,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默默地顺了他的意愿。

由于他那犹如恶鬼般丑陋的面容,这五年来,除了最初一年还偶尔外出,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救火英雄,即便会被他那好似从地狱爬出的怪物模样吓着,也会礼貌地招呼,宽慰他,夸赞他的英勇无畏。

可当同样的词重复很多遍,那些人也逐渐保持沉默,拉开距离,直到大多数人都不在乎他的身份,于是他成了人人躲避的可怕怪物。

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正常的需求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他的生活突然失去了目标,一切都没了意义,于是便沉迷于那事,沦为欲望泥沼里一具被原始本能驱使的躯壳。

头一年,在将丈夫接回家后,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可内心的抵触却如潮水般汹涌,让我无法接受与他同榻而眠。然而那段时间丈夫的情绪仿若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轻生的念头如影随形。第一次,我闭上眼睛,尝试去接纳这一切,可谁知,这竟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而不可收。那种感觉难以言喻,我紧闭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丈夫烧伤前那英俊的面容,然而随着他喉咙里出的低声嘶吼,那头如恶魔般的野兽便如狂风骤雨般强势霸道地钻进我的脑海。出乎意料的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恶心和害怕,反而如同一把火,点燃了内心深处的激情。后来,我甚至睁开眼睛,大胆地亲吻他脸上的疤痕。那些疤痕如同退潮后暴露的珊瑚礁群,暗红褶皱里藏着迷失的情欲,记录着某个烈焰滔天的痛苦时刻。

正因如此,我对于那事几乎是来者不拒,然而在结束之后,却总是如同被玷污的花朵一般,匆匆奔向浴室冲洗,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冲刷干净,直到皮肤变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而当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的恶心与厌弃更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要将自己淹没。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在我的视线里,夜色如同腐烂的尸体上流出的黝黑黏腻的血,是从床上那个恶心的怪物身上蔓延开的,顺着我的脚尖覆盖全身,直至被吞没。

他仿佛是野性未驯的野兽,凶狠残暴地对待身下的猎物。然而,我并没有感到恐惧,跟以往的丈夫那索然无味的面孔相比,野兽带给我一种独特的乐趣,悲哀的、残暴的、怨恨的———颅内的潮水跌宕起伏,因此我也显得贪婪无比。

我表现出的激情,是绝望中相互扭结的狂热,与野兽彼此纠缠爆出原始的情绪,像浪潮掀翻渔船,水手在冰冷无际的海里抽搐痉挛。最后我们一齐瘫倒,喘着粗气,丈夫瘫在那里如同濒死的怪物,每每在这个时候,我都会产生一个疯狂的念头,让他彻底消失在人世间,只活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反正他已经被世俗所遗忘、嫌弃。

片刻之后,丈夫伸手过来摸我的手,我惊悚地把手缩回,浑身颤栗地像是突恶疾,用这么一种惶恐不安的方式表达恐惧———只是一瞬间,濒死的野兽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漆黑的瞳仁如同没有生命的玻璃珠,汹涌的夜色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凝固成一座石雕。兽性被抹去,他只剩下丑陋的躯壳和坚韧又敏感的内心。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想要给丈夫解释,胃里又是一阵痉挛,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越觉得恶心。那张脸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充满兽性的脸上燃起熊熊烈焰,焦黑的皮肤像是碳化的树皮,龟裂的缝隙处挤出猩红的肉芽。在我紧闭的双眼里,有个疯狂的画面,刀片顺着缝隙翻卷,脓液混着血水往外淌,皮肤一片一片剥落,最后变成了一个没有皮肤,血红的人。他的脑袋如同被剥了皮的血橙,眼球被血丝缠绕悬在空洞的眼窝里,他享受着重获新生的喜悦,血肉模糊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床。

从浴室出来,我望了一眼丈夫,他平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些什么,那布满疤痕的脸上,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即便他不开口,悲痛欲绝的情绪也会溢出来。

突然,他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我喉咙紧,踉跄后退,在这个地狱般的房间,我避无可避———他从我身边走过,小心翼翼,生怕碰到我通红的肌肤。

这霎那间,我仿佛全身僵化了,明白自己如同用沾着盐水的鞭子抽打在丈夫的身上,即便他皮肤像是碳化的树皮,可血水还是从缝隙中不断渗出,他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刚从火场里救出来,醒来的时候,吐出一句话:“大家都没事吧?”。当听见“都没事,火情被控制住了!”他又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不用说,他已经成了“救火英雄”,而作为他的妻子,我也备受关注,被推到了道德的制高点。那些采访、新闻替我许诺了一个不离不弃的誓言,我的形象如太阳的光辉般灿烂。

那时候,我和丈夫一边在地狱中煎熬,一边享受着鲜花和称赞。丈夫近半年多都处于危险期,身上没有几块完整的皮肤,每次做植皮手术都疼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在他难以承受的时候,报纸上的新闻,盒子里的勋章,以及源源不断来的慰问者,他们用赞扬、安慰、鼓励,构建出丈夫活下去的动力。

他成了人们口中的精神支柱,化作众人仰望的青铜丰碑,纵使底座爬满裂缝也要维持挺立的姿态。当人们赞颂他蜿蜒的疤痕是伟大的图腾,我却在月光折射的裂痕中哭泣,眼泪早已结成冰晶,在丈夫的血管里循环往复。

闪光灯追逐着我为丈夫擦身的剪影,新闻标题将棉签蘸碘伏的动作渲染成纯洁的爱情,我成了公众口中的妻子模范。

从此,我俩的生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承载着别人的精神和信念,他要坚强的活下去,我要不离不弃地守护他。

来不及思考,我冲到丈夫身后,用力环抱着他,再不顾明晃晃的灯光下,两具截然不同的身体紧紧贴合。他僵硬的身体好似死亡的人,两只手臂无力地下垂着,他真实的活着却气息全无,即便心脏还在跳动,血液还在循环,灵魂早已厌倦绝望,完全像一个稻草人孤零零的伫立在黑夜里,周遭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不想活了。”

我记不清丈夫是多少次说出这句话,他就像是一株被连根拔起的树,根系裸露在烈日下暴晒,渴望着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你不想活了?你凭什么不想活了!你毁了我的人生,现在又想害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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