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他给了我一枚祖母绿的戒指。”张军闻言忙把舌头伸了回来,捋直了,过了一秒就老实坦白道。
“哼!那么点东西就把你买了?那哪一天你要卖了我是不是一根‘小黄鱼’就行了?”
当老娘我是傻子?
吴德要当校长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下面人那些弯弯绕朱组长其实一直洞若观火。
不管张胜利到底说没说过,杀一儆百,吓吓那些‘臭老九’朱铁男不过是顺水推舟。
所以现在事情落定,是时候敲打敲打脚下的小鬼了。
“组长,不敢,不敢啊,组长!”
张军满脸惊恐,跪地求饶起来。
都说无欲则刚,但无欲的人谁敢用你呢?
有把柄捏在领导手里,她才能用的安心,都不是傻子,戏要演的漂亮,要弄的真。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怎么?今天前台的那个小护士漂亮么?狗货盯着别人看了半天,当我不晓得。”
贪财又好色,男人嘛,只要能喘气大都如此。
要驴拉磨又不给驴吃草怎么行。
“咚!咚!咚!组长,我错了组长,我错了!再不敢了……”又没上狗头铡,但张军已经涕泪并流,磕头不止,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哼,行了行了,这点小事算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好好干,有些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太过,你就去做好啦。”
朱铁男拿起袜子,套上右脚。
拍拍‘小狗’的脸颊,带着冷笑和嘲讽的看着他,慢慢站了起来。
“啊?谢谢组长,谢谢组长,我张军一定为组长效死,鞠躬尽瘁……”一边说一边又磕了下去,张军十分佩服自己的演技,他得把这尊神好好供着。
“好了,滚吧。叫王妈给我弄点吃的。”
鞭策完了,目的达到,听了无数遍的马屁话她早就没兴趣了。
朱铁男边吩咐边慢慢向窗口走去,夜色如水,她的眼神也如水般的深邃,水火相济才是她真实的朱铁男。
“是,组长。哦,下周的市工会的组织大会您要参加么?”
自己领导仍兼着市总工会的副主席,平时不再进办公室,但这样的大会还是要请示一下的。
“我哪有时间,那么多右派都藏着呢。等等!”朱铁男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回过神来,在张军出门前叫住他。
“是,组长。”
张军正高兴自己不但能正大光明的收东西,还能去搞今天见过的小护士,心里美着呢,忽又被叫住;看起来想要两全其美不太容易。
“我还是去看一眼吧,去吧。”
有些事,她是不好也不想让张军知道的。
从来她就没有完全相信过一个人,这是自己父亲对自己最大的教诲。
政治这东西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都要防着,身边的人也不能全信,即使如张军这条‘狗’。
她知道玉冈铁厂的事,也知道管龙现在的职务—厂保卫科副科长,兼工会委员!
至于通过什么途径,曲径通幽处,禅堂花木深,自有她的办法。
“啪嗒。”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某个地方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