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的范景,上午还真没出门。
午间热了两个馒头吃,还是康和怕他下了山范景没饭吃,昨儿夜里蒸的。
吃了东西,他眯了会儿才起身,把箭挂在身上,锁好门去看陷阱。
这几日不见落雨,林子里倒是干净好走。
路上撞见康和掏过的泥土,他也想,不知今儿人的生意可好做。
范景至了头一个陷阱周围,还没到陷阱近处,倒是先瞅见了道鬼迷鬼样的身影。
指着他缠了麻布的地儿探头探脑的瞧。
那人个子不多高,许和他齐平。
不过骨骼粗壮,身子要魁实许多。
黑黢黢的一张面孔,左眼角下头有一条小指长的疤。
腰间别了一把砍柴刀,肩头上也挂了把长弓。
识清了是甚么人,范景没做声儿,放轻了步子走上前去。
“哎哟,悄摸儿声的,是大景呐,你吓我一跳!”
那人一门心思在陷阱上,回头身后忽得冒出来个人,咯噔吃了一吓。
范景冷眼看着面前的人:“你来这里干什麽。”
“嗐,今儿才上山,恰巧从这头过去。。。。。。。”男子对上范景冷得吃人的神色,本有些心虚,连要辩。
一双滑溜溜的小眼儿忽得瞅见人胳膊上缠了一圈纱布,紧绷着的面孔立又松懈了下来。
他盯着范景的胳膊笑嘻嘻道:“哟,吃了伤呐?胳膊可要紧?”
范景晓得这人没甚么好心眼儿。
山里的猎户除却师徒本家人外,各在一片山下陷阱打猎。
虽是不曾明确划出地盘,哪处归哪个,可大伙儿心里多少都有数,讲规矩的都不会去旁人的地盘上逛。
偏生是他们村的这个孙大生,手艺功夫不到家,一手弓箭使得跟外行人那般,最是爱去别人下陷阱的地儿逛荡。
不少猎户都晓得他的德行,只是没抓着他的现行,他表舅又是里正,谁也不好说什麽。
范景见他不怀好意的模样,甩了下胳膊,道:“你试试看。”
孙大生见状连摆了摆手。
后退了两步,冲范景悻悻笑了两声,溜了去。
范景瞧人走了,这才往陷阱处去。
不怪孙大生转悠,今儿倒是好运,新面上的陷阱已经塌了,里头叉着只花羽山鸡。
范景把受了伤的山鸡弄了上来,这鸡扑腾久了,没了甚么力气,教他捉起也没挣扎两下。
将陷阱复了原,范景没去下一处陷阱,先回了木屋。
范景才走远,将才跑了的孙大生竟从一株灌木后头钻了出来。
瞧见范景得了山鸡,砸吧了下嘴,悔自己来迟一刻,若是早些来了这处,那鸡今晚便能进自个肚儿里。
嘴馋之余,他直勾勾看着范景清瘦的背影,觉着没那张冷面孔,到底还是个身形板正的哥儿。
心中又愈发想得下流起来。
只他先时也勾过范景,劝说这山头寂寞,他寻不得人嫁,一个人守着多难耐。
俩人不如结伴做对野鸳鸯,多是快活的事。
偏那哥儿不晓好歹,竟拿箭射他,烈得很。
他晓得范景的厉害,不敢再出言勾引。
不过想起将才见着范景的胳膊,他一双眼儿又打起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