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香手里捏着一柄绢做的团扇,却也没给这位栾二爷一个好脸色。
小卷儿不知道生了什么,也只能忙忙的跟进屋子里去倒茶伺候。进门的时候,在门外的韩妈妈微微冲小卷儿使了个眼色,小卷儿也便关上了门。
晴香两只眼里都闪着泪光,咬着下唇,一副委屈模样,却偏就显出一股子倔劲儿来:“您栾二爷是何人呀,便是不做我了,我又敢分说什么。只我这里偏就那么好运气,一个两个的毛丫头都可了您栾二爷的心!”
“我不过是扶了她一把,难道见这么小个娃儿从楼梯上滚下去?”栾二爷笑着去揉晴香的手腕,晴香微微扭身,依旧是一副别来哄我的模样,又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栾二爷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好生把晴香的手抓在手里轻声细语的哄:“你呀。”
小卷儿端着沏好的茶,谨小慎微的浅笑着给他敬茶:“二爷,这是您爱喝的碧螺春。”
那栾二爷接过茶杯,是正好晾到温热的温度,轻轻一嗅,茶香沁人,也便和蔼的对着小卷儿点点头:“沏的不错。”
不过见晴香又是一副扎了眼的模样,又描补了一句:“还是你晴香姐姐教的好。”
小卷儿知道这是位贵客,昨日便听说了这位栾二爷是本地知府栾家的二公子,见晴香一副跟他闹别扭的模样,硬着头皮开口给晴香说好话:“正是呢,昨儿姐姐接了二爷的帖子,早早便回房来备茶,又念叨二爷只喝碧螺春,又念叨二爷不喝烫口的,今儿更是一早便撵着我去小厨房给二爷备不太甜的点心。姐姐待二爷那是极细致入微的。”
备点心的的事也是中午那会儿晴香交代了的,说栾二爷不吃太甜的,叫拿了牌子去小厨房现点。
栾二爷听小卷儿一件一件细数,也是心下倍觉熨帖,打趣晴香:“瞧瞧,人一散就给我甩了那好些脸子,这会儿都叫你这丫头说破了。还跟我闹啊?”
晴香却是一副翻了脸的模样,从桌子上抄起一个茶杯便照着小卷儿身上扔去,大怒道:“我不过说两句,倒叫你这小蹄子记在了心坎上,又是比我会说的,又是比我会笑的,翅膀还没硬,便想着攀高枝儿了不成!”
小卷儿吓得战战兢兢,心里头直悔自己不该贸然开口。
那栾二爷却是捉住了晴香扔茶杯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揉着,嘻嘻笑着:“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又何必在这里拿一个孩子出气啊。”
晴香到底还是被他哄软了身子,些微的更贴近了一点,仍是不肯倚着,只噘了嘴:“我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也敢生二爷您的气?我知道二爷年下忙,心里头只盼着二爷年前能来我这里坐一遭,我也安了心,无非是巴巴的再盼过这个年去。可您呢……”
似是说着来气,晴香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只手里拧着手帕子,也不拭泪:“前儿沈少爷来了我这里一遭,问我栾二爷近来可好,我说年根里,二爷自然是在家,我就是想知道,也没处打听去,他就皱了眉,说二爷年前跟他们聚的时候,叫了烟柳院惠珍的外场。看来惠珍在二爷跟前,比我得脸的多了,我请二爷却请不来,我听了心里自然难受。”
栾二爷掰过她的脸,将人搂在了自己怀里:“哎呀,你这又是多的什么心,叫惠珍那一次是我叔伯兄弟做的东,他要去烟柳院叫人,问我叫谁,我原想叫你的,可一个城东一个城西,颠簸着叫人,又怕迟了局,便让他随便叫一个来了。”
晴香似是信了几分,也不哭了,只一双眼儿红红的,又是依恋又是渴慕的看向栾二爷,声音里还带着鼻音儿:“这话当真的?”
栾二爷搂着她,伸手点她的鼻子:“这话自然是当真,我又何曾哄过你?”
晴香娇娇俏俏的轻啐他一口:“二爷哄我的次数哪儿少了。”
却好像心里头还有一丝的膈应,不过也已经是撒娇的意味更多了:“那……那叫惠珍那一次,二爷怎么记那么清楚?”
栾二爷伸手刮刮晴香的脸,半是无奈半是玩笑:“这不是有你这么个醋坛子,我要是不给你说清楚了,回头你又怨我瞒你。”
“那我已经知道了,就不许二爷再记着那小狐媚子。”晴香终于被哄出来一个笑模样。
栾二爷叹笑着摇头:“你个爱歪派人的,人家可比你年纪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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