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心哭的撕心裂肺,然而穆宝隽并不能给她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或许,我问一下舅舅,能不能让你再见一面娇娘。”穆宝隽只是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郑国公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虽然诧异,却也想到了棋心的出身,或许她是感同身受,不过,孩子不大的年纪,会迷茫也正常。
他指派了自己的长子郑骐带着棋心去了京兆尹府的监牢。
棋心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镇国公世子,郑骐穿一身深红色的箭袖,浓眉剑目,自带一股男儿豪气。
郑骐温和的对着棋心笑了笑,棋心收敛了自己视线,给他见礼:“谢过世子。”
娇娘此时一身囚衣,盘腿坐在大牢之中,看到被看守一路领来的棋心,眼中露出微微的诧异:“你……也会来?我以为,立了功勋的鱼儿,啊不,这个应该是个假名字吧。”
她在牢里呆了不短的时日,此时也复盘出了到底是在哪里露了馅。
娇娘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一双手狠狠的抓住了牢门,狠厉的看向棋心。
棋心看到虽然有些脏污却并不狼狈的娇娘,心口在一阵一阵的痛:“你……有自己的名字吗?我……”
棋心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从前在馆子里的时候,我的名字叫小卷儿。原本鸨妈妈说,先混叫着,后来是姐姐的恩客给我定了下来,他说这个名字有特色,也好记。因为那时我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娇娘的脸色诧异了一瞬,不过却也很快恍悟自己到底是怎么失了手,不过看着棋心如今也不大的年纪,倒是收敛了脸上的狠厉:“原来如此,也是,这些手段都是馆子里头玩剩下的,你自然更懂一些。你来见我,是想问什么?”
棋心继续上前了一步:“我想知道姐姐为什么走上了这条路。”
娇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嗤笑出声,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的散漫:“你想问,我有无苦衷,对不对?”
娇娘唇角微微挑起,走远了两步,进入到了暗牢的阴影之中:“我生的美貌,不想被卖到妓馆,算理由吗?”
棋心难以置信的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栅栏:“可是,你明明有很多的选择,你可以做工,攒钱,你甚至可以找个人嫁了,和平安乐的过一辈子。”
娇娘却反问道:“做工能挣几个钱?至于嫁人?我连钱都拿不到,却要一辈子都围着一个普通又没本事的男人转,豁上性命去生育不属于我的孩子,我不想吃苦,更不想嫁人,这就是我的理由。够了吗?”
她上前一步,却抓住了棋心的手,形状饱满圆润的指甲在棋心的手背上轻轻划下了一道伤痕:“你来见我,我很高兴,这句是真话。”
棋心有些黯然的离开了这座囚牢。
娇娘或许走进了监牢,但也许,她从来都不在监牢。
郑骐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心事似乎更加沉重的棋心,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但是她好像又有很多的不同。
出身妓馆?喊冤告状?抑或是聪明机智,现了骁骑营下的骗局?
可……如果真的聪明,那么就不会放不下区区一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