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儿坐在黄骠马上,歪着头看向她低头拱手的穆弛,终于开了口:“嗯,我原谅你了。”
穆弛有些意外的抬头,小卷儿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不怪你,大公子。”
穆弛真的没料到小卷儿居然会如此轻易的就说了原谅,一时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小卷儿抿唇一笑,方慢慢引导着说:“我干娘教过我一个道理,她说人一辈子总有做错事的时候,有些人会坦然承认,向伤害的人道歉;有些人会三缄其口,此后这便是他的逆鳞;可是,即使是会选择道歉的人,也分两种,一种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请求原谅,想要改过,另一种则是,只要被伤害的人都说了原谅,那他就没做过错事。”
穆弛听的有些绕,但慢慢也能明白过来:“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小卷儿摇了摇头:“大公子是哪种人,只有大公子自己知道。我只知道,道不道歉,和原不原谅是两码事,而大公子选择了向我道歉,我只是选择了原谅。”
穆弛长到今年一十八岁,从不曾有人这般教导过他,他品着小卷儿这两段话,忽然觉得心境都开阔了许多,更是隐隐将小卷儿视作朋友。
待黄骠马驮着小卷儿慢慢悠悠在马场走过一圈,聊了许多话之后,穆弛才带着人回了国公府。
如今他们也在国公府安顿了下来,郑灵猊带着穆宝隽住在了自己出嫁之前的辛夷院,正中五间大屋子是郑灵猊住着,东厢房的三间小屋是穆宝隽住着。
穆弛则是与郑骐和郑骥兄弟二人一般,各自有各自的一个院子,只是他那间院子,紧邻着郑灵猊的辛夷院。
上京之前,穆宝隽身边贴身伺候的只有两个大丫鬟,月诗和星书,奶娘留在了金陵,邓老太君看了就觉得人手太少,又拨了自己房里的几个大丫鬟过去叫穆宝隽挑两个留下来,至少也得跟郑兕儿一样,凑足四个大丫鬟。
下剩的二等丫鬟,小丫鬟,洒扫婆子,粗使丫头等等,一应按照与郑兕儿一样的规格配了。
穆宝隽只在邓老太君送来的人里留下了一个原叫玉露的姐姐,改名阳琴,第四个大丫鬟的位置则是说自己早就想好了人。
如今小卷儿外面的官司了结,穆宝隽便去找母亲郑灵猊,想要将小卷儿要到自己身边来。
她是真的喜欢小卷儿。
郑灵猊有些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不等她开口便先提了这事儿:“让娘猜猜,你是想把小卷儿要到你屋子里,做大丫鬟?”
穆宝隽忙笑道:“娘什么时候学了读心法术,女儿还未开口,心思便被娘看的透透的。”
郑灵猊轻叹一声:“你迟迟不提让她改名的事儿,先前你外祖母送来的丫鬟里你又只留下了阳琴,我哪里能看不懂。”
只是小卷儿虽然人品贵重,可到底是馆子里出来的丫头。
穆宝隽只说:“难道娘觉得,什么出身不出身的,倒比人品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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