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郎哪里会知道,小山这种毫无根基的新贵身边,竟然会有那么高的高手。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踢到的不仅仅是铁板,而是满是尖刺的铁板。
第二天小山去国子监,就听说张六郎受伤请假了,京兆府还派人满城地查。
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都被问话了。
小山也被问话了。
他们非常有默契地都没提赌博的事情。
白日里的课业上完了,小山就跟着段九郎等人上门去探病。
但他们都没见着人。
张府的人说张六郎尚在昏迷中,张家请了太医来看过了云云。
小山留下让人胡乱买的一些补药就走了,人前一副担心得不行的样子,上了马车,脸上就有了笑容。
开心!
张府。
张六郎其实已经醒了,他在屋里疯!
“滚!”
“都给我滚啊!”
伤口剧烈的疼痛无时无刻在提醒他,他完了!
他不再是个男人!
他连恩荫选官的资格都没有!
他将彻底成为家里的弃子!
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缺子嗣,也绝对不会把资源和钱财浪费在一个废人身上!
跟成了阉人相比,断手已经不算个事儿了!
他用还完好的手抓着什么砸什么,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他的运气怎么会如此之差?
就是去青楼嫖妓上了趟恭房,就被几个醉鬼嘲笑,他指着醉鬼骂了几句,就被醉汉脱了袜子堵住他的嘴,掰折了他的手臂,把他的根儿割下来喂了青楼的狗!
如张六郎所想。
他爹正在狂骂他娘。
“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这个节骨眼儿出了这样的事儿,若是打草惊蛇,舒小山吓得脱了套子,你让我怎么跟那几家交代!”
张夫人哭着控诉:“老爷,六郎都伤成这样了,你不关心他不说,还这般叱骂他!”
“他有什么错!错的是那醉鬼!”
“老爷与其在这里跟我脾气,不如去给京兆府施压,让他们立刻交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