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倦色的璩越由这道灵力带倒在一侧软塌上。不等池砚制止,解星河又轻巧地捏了个术诀。
璩越眉眼舒展,呼吸渐缓。
解星河黑眸淡淡扫过璩越:「灵力亏空,休息一日重新补充,或许就要突破瓶颈。」
池砚看向璩越,这数年间不断修炼拼命追赶修为,璩越的根基有些虚浮,经过这一遭耗空,反而对他大有益处。
池砚心下一松,目光望向解星河:「我记得只有境界高于他者,才能轻易判断境界瓶颈……」
解星河无意回答:「还有最后一步不是吗?有劳谷主了。」
池砚感到手腕被一双微凉的手捏住,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让亏空的身体瞬间振作。
池砚有意拒绝:「你……」
比他更快的是解星河反手制止的动作。
解星河:「有谷主药力补充,并无损耗。倒是谷主不快些开始,可不知道还能忍耐到何时。」
池砚一怔,察觉到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其实在以非常小的幅度颤抖着。
再观解星河,黑眸眼底痛色难掩丶面色苍白,唇更是褪尽血色,也不像他所想那般毫无影响。
毕竟是刮骨疗毒,又怎能不痛?
池砚快速运转灵力,重新探入解星河体内。
根源只有一处,经由这些年生长却宛如另一处心脏,若有所残留或是切割不够利落漂亮都会带来极大隐患。
痛感更非常人能忍。
池砚确认位置刚落灵刃,却没想到解星河突然开口闲谈。
剑尊虚弱,气声微而缓:「听说去除根源有如剜心。剜心与剔骨一样,都是将身体的一部分硬生生摘出,自是难忍。」
「剜心已是难捱,不知剔骨又当如何。你说呢,小砚?」
池砚:「只要心智足够坚韧,都是能忍耐的疼痛。治疗过程,还是专心些。」
池砚头也不抬,飞快进行最后的切割,用灵力将根源包裹带出。
做完这一切,他恍然松了一口气,心头沉甸甸的大石头落下,整个人犹如被冷汗浸透。
半晌才后知后觉方才听到的熟悉称谓。
心虚且理亏,刻意被他忽略的异常一股脑地涌出。
从小绿的出现到师尊找上门间的熟络,灵力的毫不设防和偶尔探究的目光,更别提无法解释的空灵之体的巧合,此消彼现。
更重要的是,打从内心渴望成为的池砚从没想过瞒过解星河。
只是忐忑丶不安,小心翼翼到不敢主动揭露,也并不清楚这次重逢又能持续多久。
池砚摆出老实的模样:「师尊……」
每当他如此认错,解星河总归不舍得对他太过苛责。
也算是认下了那句试探。
感觉心头无端悬了块巨石,连带灵力消耗的疲惫都感知不到,唯剩手心涔涔汗意与说不出的紧张心虚。
池砚等待着解星河的发落,却蓦然感觉身前被巨大的力道扳正过去。
一瞬间,他从解星河的眼底看见了许多前所未见的情绪,却独没有听到师尊的叱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