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逗一路了,怎么还没停。
“你是美人这个观点我不接受反驳。”齐元霜大手一挥,“多标志标准的五官轮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你的照片发给我整形外科的朋友,让她评价你的脸。”
他显然是势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分出对错,摸出手机就要摇人。
还没发信息就被陈方旬拦住,紧接着又是新的问题:“你有我现在的照片?”
齐元霜拿着手机,对抓各种漏洞的陈方旬简直没辙了:“没有。”
陈方旬也知道逗人不能逗太过火,他放下空碗和筷子,笑问道:“现在给你拍一张?”
很难不说是逗完齐元霜,把人逗炸毛后给的补偿。
一连串小套招。
“真的?”齐元霜挑了挑眉,不值钱似的开口,问完又觉得应该嘴硬一点:“我为什么要拍你?”
他话说完,眉眼间立刻流出半分懊恼。
上回云盘里那张陈方旬大学时期的照片还在,他这个反问不被陈方旬抓住说一顿简直不可能。
但陈方旬没有抓着这句话不放。
“不拍也没事,”陈方旬站起身收拾空碗,慢悠悠道:“过时不候。”
他一会儿松一会儿紧,直接把谈话节奏都掌握在了手里。
齐元霜压根没法掌握主动权,闻言跟着站起身帮忙收拾桌子:“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拍。”
陈方旬已经围上了围裙,往百洁布上挤洗洁精:“看来是不拍白不拍的心理。”
“机会难得啊。”齐元霜拿着手机,盯着他洗碗的动作,“怎么不用洗碗机。”
“就这么几个碗,顺手的事情。”也不是大工程,陈方旬顺手洗了就是。
他洗着洗着,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厨房忙活的岁月:“我第一次洗碗的时候砸碎了一只陶瓷碗。”
“家里碗不多,砸碎的时候其实很害怕。”
齐元霜倚着中岛台,从他仅有的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温和问道:“伯母的脾气,应该不会骂你才是。”
“我妈不会骂我。”陈方旬将打满泡沫的碗放到另一侧的洗碗池中,“她只会担心我捡碎陶瓷划伤手。”
“不过小朋友干坏事或多或少会心虚。”他笑道,“还有就是我爸当时在家吧。”
恐惧的不是母亲,而是生身父亲。
齐元霜的指尖轻点中岛台的台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他现在人……在哪儿?”
陈方旬嘴角的笑容逐渐隐去:“不知道,我妈和他离婚后,我就带着我妈和雅瑛来珩京生活了。他活着还是死了,都和我无关。”
陈世鹏死了还是活着,他都不想管。养育他的从始至终都是母亲陈雪蓉。
他也不是没找过人,只是陈世鹏太过安分,实在查不出来,他就懒得找了。
齐元霜低头随意翻了翻聊天列表,找到聊天框后发了一条“帮我找个人”,才放下手机,对陈方旬道:“那就别管了!”
一个定时炸弹,不查到人在哪儿,谁知道会不会对陈方旬有什么影响。
“当他是个死人就好。”陈方旬道,压根没把陈世鹏放在心上。
一直记挂一个烂人,只会反复想起烂人做过的事,对经历过那些事情的自己也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并不想因为陈世鹏伤害自己。
平层内灯光明亮,开放式厨房通透空旷,陈方旬站在洗碗池前,将碗碟的泡沫冲洗干净。
旁边伸出一只手接过洗干净的碗碟,用干净的洗碗布擦干。
“齐元霜。”陈方旬低着头问他。“你父亲是不是很早就去世了?”
齐元霜应道:“嗯,五岁的时候去世的。”
这个时间节点正好是齐元霜和母亲来到蹊水镇的时间。
“他……怎么说呢,是个特别浪漫的人。”齐元霜说,“我妈性格很正经严肃,典型的女强人,我爸和她相反,做事想法都特别理想化。我现在这个性格绝对有他言传身教的原因。”
“不过我还是比他要聪明一点。”他将碗碟放进碗橱,“太过浪漫和理想化的人,接触不到地面,很容易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