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又对宁寻弈道:“宁总近来工作日程安排多,电话给我安排工作时隐约能听出鼻音,料想是身体不大舒服。”
这句话只是一个提醒,他离开座位,再次和他们道谢后,与齐元霜结账离开餐厅。
“没想到陈助理还是挺关心上司的嘛。”齐元霜的手肘捣捣陈方旬的,调侃他。
陈方旬瞥了他的一眼,道:“小齐医生吃醋了?”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吃醋哦。”齐元霜摆摆手,否认了陈方旬的问题。
陈方旬挑了挑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也对,小齐医生毕竟是个很大度的人。”
“按照你的说法,我在古代应该能做宰相。”齐元霜慢悠悠道。
“可以先有一条船。”陈方旬道。
齐元霜朝着掌心哈了口气,白气四散在半空中,他抬头看了眼雾沉沉的天,感慨道:“感觉是突然降温。”
陈方旬点头应道:“今天比昨天更冷了。”
“所以你在我试探裴清羽他们的时候,是喊我名字了吗?没有姓,只有名。”齐元霜忽地快步走到陈方旬的面前,在人行道上倒退走。
陈方旬虚虚环住他,以免他撞到路上的行人,对他的话很是无奈:“你的前后文完全没有关联。”
“我之前替你冷敷手臂伤疤的时候,就让你直接喊我名字了,没想到后面都没喊,今天可是第一次。”齐元霜道。
“喊名字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只是听起来……”齐元霜状若思索后开口说,“听起来亲昵点,而且你没听过吗,每个人的名字都是一种契约。”
“亲——亲近原来也能算作理由吗?”陈方旬不知道说什么好,反问他:“那两个字的名字岂不是怎么喊都没有亲近感。”
齐元霜一时间因为他的问题陷入了卡壳。
两个字的名字,连名带姓喊,怎么也喊不出他要的那种亲近感。
陈方旬低笑两声,见他倒退走,前面又来行人,只好出手抓他衣领,把人换了个朝向正常走路:“元霜,看路。”
他的声音闷在口罩里,显出与平时不大相同的感觉,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感愈发强烈。
齐元霜一愣,就这么换了方向和他并排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悻悻道:“感觉方旬你是很会恋爱的那种人。”
“恋爱……”陈方旬意味不明地说,“大多数的恋爱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部分需求,需求匹配的时候,就会用更宏大的爱字概括彼此的关系。”
“不是擅长‘恋爱’,我只是比较擅长满足别人的‘需求’而已。”
上司刁钻的要求苛刻的方案,只要和他说一声“陈方旬,去做”,他就会完成,提供需求,满足需求,简单又复杂的等式。
他的表情被掩盖在口罩下,看不清他说这话的神情。连银边眼镜后的双眼也只能看出一如既往的沉稳。
齐元霜双手插兜,和陈方旬走在人行道上,他们要往停车场走,这段路,就当是饭后消食。
街上车辆来往,行人匆匆,他们没有再开口,就像是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刻。
快到停车场时,齐元霜才开口道:“的确是很有方旬你风格的答案呢。”
“只是我的个人观点。”陈方旬说,“保险起见,我想我需要添加这个前提,我个人是这么看待的。”
“又不会和你抬杠,你就不用补充说明了。”齐元霜被他一句叠甲笑到,想了一会儿后笑容愈发灿烂,忍不住联想到平时陈方旬冷脸讲笑话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根本停不下来狂笑。
“你有时候的笑点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陈方旬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搀扶起来。
齐元霜扒着他:“没办法……你、你讲话,有时候太好笑了啊!”
陈方旬:“……”
“我只是很平静地在说话而已。”他无语道。
齐元霜陡然爆发更疯狂的笑,整个人像是开了振动器,在狂抖。
……更不明白了。
陈方旬揉了揉眉心,比较庆幸现在他们在空旷的停车场,没有多少路人欣赏齐元霜疯狂的笑。
齐元霜险些笑到岔气,好半会儿才恢复过来,磕磕绊绊道:“就是刚才这样啊。”
他就像是笑点上长了个人,笑点里陈方旬又占了很大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