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被他们三人包在中间,硬是靠着一口气挺着:“傅承和我结婚前有个初恋。结婚时,他瞒了这件事,和我结婚后也没有和那个女人断开联系。我怀孕后,某天撞见那个女人和他卿卿我我。”
傅承神色阴沉,咬牙打断他:“阿如,你何必拿着早八百年前就断掉的事情放在这里说,那么多人看着!”
他又想去抓何如的手,何如一口气挺着说了一长串,这会儿续不上气,轻而易举被他抓住,生拉硬拽要拖她离开现场。
齐元霜拨开傻愣在原地的何思言,上前强势揽过了何如的肩膀:“何女士,您身体还好吗?”
何如认出来他是之前给自己看病的家庭医生,又回过头,看见皱着眉打量她的何家人,眼底明晃晃的不认可忽地激发出她所有的血性。她喘着气道:“不太好,齐医生……你能帮我看看身体吗?”
被拽住的左手也蓦地一松,她缓慢抬起头,穿着西装的男人挡在她身前,把傅承推出去了几步距离。
陈方旬面无表情抓着傅承的手腕,直至傅承吃痛,才猛地甩开他的手。
他回过身扶住何如,沉声道:“何女士。”
何如被他们两个搀扶着,瞪着傅承,在众人面前,继续把话说下去:“撞见之后,我要求离婚,傅承不同意,我爸妈也不同意,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把那个女人送走。”
她看着傅承的脸色,环视四周或好奇,或不认可,或幸灾乐祸的神情,抓紧了陈方旬和齐元霜的手臂:“你们知道他把那个女人送到哪儿了吗?”
齐元霜适时配合反问了一句:“送哪儿了?”
何如冷笑一声:“送到他亲妹妹家当保姆了。”
傅兰眼神闪躲,她身侧的姜总更是睁大了眼,猛地回过头看向妻子。
陈方旬眼皮跳了跳,转过头用眼神暗示齐元霜知不知道这件事。
齐元霜缓缓摇了摇头,睁大眼回了个震撼的眼神。
他知道这群人乱,但没吃过这个瓜啊。
何如对着傅承三个人,被关在房间里,强行养病的那些暗无天日的痛楚,求救无门的崩溃,出逃便被“劝”回来,青年丧子的绝望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她近乎亦哭亦笑道:“傅兰,你以为你是为哥哥做了件好事,但你有没有查过那个女人?”
“她可是你丈夫的前女友。那个孩子,说不定真的姓姜呢?!”
全场死寂一片。
姜京月崩溃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你在说什么疯话!”
陈方旬扶着何如,彻底被卷进了复杂的人物关系里。
他难以言喻地看着姜总、傅承傅兰兄妹,还连带看了眼姜京月。
第一次觉得傅长阙谢逐青他们平时的打打闹闹都是小儿科。
上一辈是真的很狗血,很恨海情天。
“我想过乱,但没想过这么乱啊……”齐元霜低声喃喃,姜京月的母亲和傅承、姜总都有牵扯,这两个男人还都以为姜京月是自己的孩子。
何如紧跟着道:“那女人把你的亲儿子和她的孩子换了一遍,你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所以只把哥哥的孩子当做自己亲生,殊不知全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傅兰脚下发软,倒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姜总厉声道:“她养病那么多年,精神不好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何如怜悯地看了眼傅兰,冷声道:“疯子?这件事,你们可要问傅承,我倒是不知道谁连看都没看过我,就给我下了诊断。”
她不再看撕扯的姜家夫妻,重新将矛头对准傅承:“傅承。你害我不够,害死我的孩子还不够,你连亲妹妹也跟着一起害,你当真是畜生不如!”
何如声音喑哑,分明落泪,脸上却带着快意的笑。
陈方旬和齐元霜怕她情绪太激动,匆匆安慰道:“何女士,注意身体。”
“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多谢你们关心。”何如撑着他俩的手臂站起身,挺直脊背走到傅承面前,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当着那么人面打你,也算是你欠我的。离婚后,你就慢慢赎罪去吧。”
“何如!”傅承咆哮道,何如头也不回,反倒围观的齐元霜拉长音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公共场合,吼什么吼,素质呢?”
他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望向傅承的眼神却格外凌厉。
傅承怒火攻心,指着他“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齐元霜眨眨眼,又道:“您老注意身体,别真昏过去了,我今天不义诊啊。”
陈方旬抬手轻松摁下他绷直的手,没说话,却也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围观的人群里,傅长阙更是皱着眉看这场闹剧。他并没有看清楚抓住傅承的人是谁,见伯父身体不支,还是上前伸手搀扶,却和陈方旬对上了视线。
陈方旬垂眸打量眼脸色骤然难看的傅长阙,整理袖口,默不作声转身扶着何如,和齐元霜离开。
傅长阙扶着傅承,失声喊道:“陈方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