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板的视线后,陈方旬礼貌拿开齐元霜的手,同他道谢:“多谢齐医生。”
他还是不适应肢体接触。
平日里能躲开便躲开,和所有人都保持社交距离,从思维到身体都保持一种疏离感,才让他有舒适的感觉。
今天的肢体接触已然完全超标。
“说点好听的感谢一下?”齐元霜语气散漫,对陈方旬随口说道。
陈方旬露出社交性微笑:“齐医生很会说笑。”
齐元霜从善如流:“开个玩笑。”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金色的灯光璀璨夺目,落在香槟里像是闪烁的珠宝。
齐元霜很自来熟地往陈方旬手里塞了一碟柠檬芝士蛋糕:“不客气。”
陈方旬骤然被塞了一碟蛋糕,垂眸看了眼腻乎的奶油和芝士,微微蹙了蹙眉,就听齐元霜对他说:“你脸色很苍白哦,吃点甜的补充能量比较好。”
齐元霜指指蛋糕,又虚空点点他苍白的面颊。
不是用眼过度,是身体疲劳。
陈方旬盯着那碟蛋糕,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冒出来这个念头。
右眼跳灾这个是过不去了。
高压工作带来的是不规律的作息与饮食习惯,这点他很难掌控,只能适应。
陈方旬一直以为自己早就进化掉了睡眠,但事实证明人还是要睡觉休息吃饭的。
他今天忙上忙下,心力交瘁,但滴水未进。
齐元霜倒是眼尖发现他状态不对。
这次的道谢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多谢。”
他拿着叉子,将那碟蛋糕吃了。奶油加了柠檬,味道并没有那么腻,但对陈方旬这个只吃减脂餐,并不喜欢甜食的人来讲,已经是格外糊嗓子的食物。
勉强吃完那碟蛋糕后,陈方旬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脑子运转速度有所加快。
果然刚刚面对姜总时产生的一瞬不快是因为没有摄入充分的支撑身体机能运转的能量。
齐元霜站在他面前,手掌撑着身后的桌面,观察他吃蛋糕。眼神很专注,仿佛在进行什么实验。
陈方旬对这些长久的凝视适应良好,毕竟工作期间和人对视沟通是礼仪。
但像齐元霜这样的,还是有些奇怪,视线赤裸又直白,定定盯着人,把人从内到外剖析了一遍。
他放下空碟,道:“齐医生的注意力还真是惊人。”
齐元霜显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摆摆手:“陈助,我们真的没有在哪里见过吗?”
陈方旬沉默地眨眨眼,大脑对所有面孔扫描的记忆笃定告诉他,他没有见过齐元霜这张脸。
但齐元霜过于严肃的神情却让他心底冒出一丝困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记忆是否出现了一点错误。
这位齐医生似乎笃定他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说出来的话很像拙劣的搭讪。
陈方旬的神情愈发严肃,齐元霜抓抓头发,合掌道:“想起来了。”
陈方旬:“?”
“你是不是在傅长阙那儿上班?”
齐元霜挺直背,总算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还和陈方旬打过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