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选了首温和的曲子,手指拨动间,乐声潺潺流淌,像是日光照在一湾浅泊,格外静谧轻柔。
曲声过半,忽听“铮”得一声,曲子戛然而止。
抬眼望去,只见那筝上琴弦有一根猛然断掉,雪舞的手指也被划伤,鲜红的血冒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裴原泉急忙前去查看。
“无事。”雪舞下意识缩回手指,“都怪我,这琴本就该修了,扰了二位殿下雅兴。”
“你怎么还怪起自己了,我和姐姐怎么会怪你,你这里有伤药吗,快包一包手指。”裴原泉走到雪舞跟前,帮着把琴拿开,“快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子了。”
雪舞无奈,只好把藏在身侧的手指伸出来,给她看。
那伤口看着小,却极深,血珠不停地往外冒。
“都是我们的错,不让你碰这琴就好了。”裴原泉自责道。
“没什么,只是能不能请二位殿下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爹爹,左右我这伤两三日就无事了。”雪舞恳求道。
“我与姐姐怎么会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裴原泉替小野一起回答。
“放心,公子千万不必自责。”小野依旧坐着,保证道。
“我先去换身衣服,失陪。”雪舞起身,将伤指往本就脏了的衣服上抹了抹。
朔月直起身子,忽然道:“你现在这样怎么换衣服,身边也没有伺候的,我帮你吧。”
“有劳公子。”
小野觉得自己也不好在别人房间一直待着,告辞道:“那我们就先在外面等着,今日打扰了。”
然后吩咐林默结账,走人。
到了门口,裴原泉犹在告别:“小舞,等我下次再来看你。”
雪舞进了珠帘之内,顺手指着一件茄色长衫:“就换这个吧,有劳公子。”
朔月面无表情地拿过来,扔到他身上:“只是伤了根小指,往日被捅两刀,也没见你这么矫情。”
雪舞轻声一哼,往日那副柔和面孔褪了个干净:“她找我做什么?”
朔月:“因为沈嫣。”
“沈嫣怀疑我?”雪舞纳闷,“为什么?我应该没有露过行迹。”
“杨义呢?”
“别院待着呢。”雪舞瞥了瞥他,“她这两日应该会找你,你也劝劝她,脾气又臭又硬,我实在懒得跟她打交道。”
“知道了,我回去了。”
眼见着这人离开,雪舞再次轻哼了一声,这个人也不是好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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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问裴原泉:“你现在要回去吗?”
“回去。”裴原泉亲密地挽住姐姐手臂,“我还没去姐姐府上看过,我今天要住在那儿。”
“好,随便你住。”
小野带着人回了大堂,案边只剩下林晚意醺醺然地歪着,身后那个少年给她捏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