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剑傀通常不会成群结队出现,这里的剑傀未免也太多了。
大大的流年不利,程云臻不明白为什么他出来抓个鱼也要逃命,骇声道:“剑傀是什么?”
然而宁则鱼已经没空回答他的话,他离池边最近,首当其冲,剑傀已经密密麻麻地扒上了他的脚,宁则鱼只得持剑应战。
一部分剑傀缠住了宁则鱼,更多源源不断的剑傀直冲着程云臻这边来。程云臻福至心灵,明白这些都是君无渡的剑下亡魂。
造孽啊。
剑面对自己杀过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可畏惧的,程云臻还没动手,它就自己迎了上去,反倒是剑傀中有“人”似乎想起了自己生前惨死的记忆,凄厉地嚎叫起来。
它们只专心围攻“剑”,丝毫没有管程云臻的死活。
宁则鱼暗叹难怪,秦云从未杀过人,剑傀自然无法感知,不像他满手血腥,沾了下剑就被错认。
程云臻见宁则鱼被围攻,知道今日之事都是由这把剑引出来的。花点时间,宁则鱼未必对付不了这些剑傀,可若是招引来其他修士,他们两人都会死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君无渡的剑。君无渡甚少引剑出鞘,这把剑时时被他抱在怀中,倒也乖觉。
“宁则鱼!”程云臻大声道,“待会儿我出来,你就带着我御剑离开!”
宁则鱼略微惊愕,不知道秦云要做些什么。
程云臻忍住心中恐惧,拿着剑憋了口气,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深处,数不清的剑傀四肢并用向他涌来,若不是他水性尚可,又竭力让自己镇定,恐怕没游几下就要溺死在这里。
憋着气下潜一米有余,程云臻松手放剑,随即掉头游了出来,那些剑傀很快回洞,妄图绞杀剑。
程云臻松手后,剑主动释放煞气吸引剑傀,它也明白了程云臻的意思。
宁则鱼脱困,被秦云的举动震得不轻,只觉自己先前说的话看低了秦云。见秦云浑身湿淋淋地出来,便将他抱上了剑,御剑飞走。
不多时,剑察觉到程云臻不在,飞快地追了上来。
宁则鱼见秦云脸色惨白,闭着双眼,根本就没有拿剑的力气,还以为他是方才游下去的时候被那些剑傀吓到了,只得自己拿住了秦云的剑。
*
血锈般的天空之下,君无渡正找人。
他十五岁便进过剑道试域,对这里不能再熟悉。只是剑被秦云拿走,在剑道试域内若要强行感应,等同于置秦云的安危于不顾。
君无渡走近一处山谷裂缝,看见空地上聚了三四个修士,正在议论纷纷。
“千真万确,我刚才看到宁则鱼和那个新来的被剑傀缠上了。好多剑傀呢!”
“剑傀又不是活人,有什么可怕的?”
“一个剑傀不可怕,可那是成百上千个。”
“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杀了宁则鱼,到时候剑道感悟一起分!”
听见“新来的”,君无渡便停下了脚步,神色也阴沉起来,他出声打断了议论,冷冷道:“你们说的剑傀在哪里?”
那几人闻声回头,见君无渡孤身一人,连剑都没拿,气度威重,拿不清他是什么来头,其中一人只好道:“在往东直去二里地,山谷底下的水池里。”
君无渡又问:“新来的,长什么样子?”
最先说话的那人颤颤巍巍回答道:“方才只是经过,没看清楚,但……但先前有人见过他,说是容貌盛极。”
君无渡几乎可以确定是秦云,于是朝着他们所说的方位走去。
走了还未二里,便见一人抱着另外一人,御剑缓缓降落。
那人颇为警惕,察觉到君无渡的气息,抬头来看。
君无渡记得这个人。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姓宁的人,出身于清河宁氏,二十多岁金丹,也算是个后起之秀。因着两人都是学剑的,谢鸾与宁则鱼没少被放在一起比较。
谢鸾本就是他暂时用的身份,君无渡自不会把这种比较放在心上,即便短暂打过照面,也不曾记得宁则鱼长什么样子。
这会儿看清楚了,长了张不像好人的脸。然而令君无渡更加感到不快的是——
此刻,宁则鱼一手拿着他的剑,一手抱着他的人。
秦云恐高的毛病又犯了,闭着双目,死死扒在宁则鱼脖颈上的双手尤为刺眼。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