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何,要跟三公子打了那个赌?
又为何要告诉三公子,我本名秦俭。
我难道不是他一个人的秦俭吗?
我有些生气,小女孩闹脾气一般,等着他来解释。
可他没有解释,等了那么几日,又匆忙地离府了。
我在陶氏身边很清闲,把刺绣的手艺又重新捡了回来。
我花了半个月的功夫,极用心地打了一个络子。
陶氏说我这个络子打得这样精细,一看便知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我原是要送给周彦的,当年在周家,我送出去的络子被他扔在地上,如今仍要坚持送他,为的是让他明白我的心意,一如初衷。
可是还没送出去,被三公子一把夺了过去。
他赞许地点头,说:「络子打得不错。」
然后光明正大地用在了自己的扇坠儿上。
于是,周彦知道了,陶氏也知道了。
我急急地解释,周彦淡淡一笑,陶氏也是淡淡一笑。
周彦说:「三公子,挺好的,是个可托付之人。」
陶氏则说:「春华,你也快及笄了,既然对三爷有情,三爷也喜欢你,届时抬了身份也无妨的。」
她可真是大度,难怪三公子与她伉俪情深。
我不服,红着脸又跟周彦解释。
他却默不作声地牵了我的手,道:「走,我带你去校练场学射箭。」
周彦上马,将我拉上马背,带着我去了赵王府的校练场。
他教我弯弓射箭,手把手地教,正对红心,「嗖」地射出。
他离我很近,呼吸近在咫尺,我微微侧目,兴许唇瓣便可触碰到他的脸。
我有些紧张,而周彦握着我的手,贴着我的脸,眼眸眯起,缓缓地对我道:「秦俭,我要将你推到最高的位置,让你呼风唤雨,成为大宁朝最高贵的女子。」
我心里一颤,手软了。
可是他力气很大,固执地握紧了我的手,长弓箭簇拉满,势如破竹,「嗖」地冲出,穿透了靶心。
我急声解释:「我不要做什么最高贵的,也不想呼风唤雨。」
他眸光一沉,望着我,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声音也冷了下来:「由不得你,当初你入了赵王府,我便说过,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能后悔。」
我想反驳,可他没有给我机会,他强势地拽过我的手,我挣扎,他力气很大,不管不顾地将我的手放在弓上,直直地对准靶心。
「上天既然让我们走了这条路,势必要将此路趟到底,趟到烂,趟到最高处,哪怕粉身碎骨丶万劫不复,否则,何必存活于世。」
既做了阉人,便要做那顶端的人上人……。他竟有比三公子还要大的野心。
他的眼神那样阴狠丶毒辣,充满了杀意。
周彦,原来一直以此为目标,在血里趟路,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我十六岁那年,赵王府出了变故。
备受世子爷宠爱的那位如夫人,诞下小公子之后,母子二人皆被世子妃送去的汤品毒死了。
世子爷疯了一般,要杀了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