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三小姐。”
一仆人走近她时,焦孟仪思绪从遥远拉回。
那仆人将一个镶兽的鎏金手炉递给她,小声说:“天寒地冻,这是我们夫子给您的。”
“夫子?”
焦孟仪疑惑,听那仆人解释道:“是,国子监的梁夫子。”
她接过。
冒着温温热气的暖手炉,握在手心的一刹便似整个身都暖了过来。她低眉看着,不懂梁夫子为何要给她这个。
再抬头,仆人已走,四面敞开的窗子里面陆乘渊正在用心教习。
诸多晦涩难懂的礼制从他口中说出,莫名变得轻松易懂,他目光恰好对向她,又缓缓移开。
焦孟仪忽然心中有种猜测,会是他给自己送的手炉吗?
不,
不可能是他。
陆乘渊讲了一个半时辰,方准备休息。众多贵子贵女们从学堂走出,三两成群,有说有笑。
焦孟仪也解除罚站。
她冻了这么一晌,早已没什么精神,手中暖炉凉了,她便坐在廊下某处休息。
忽地,几个身影挡了她身前光。
她抬头,见几名穿着俏丽的年轻女子们,神情不善,低头看她。
焦孟仪认识她们。
共三人,站在靠左的是兵部文书左成之女左安宁,正中的是越王府次女江桃,偏右的是京畿府尹柳似华的庶女柳绾儿。
只要这三人出现,必没什么好事,其中以越王次女江桃为,每次见了她都要挖苦一番。
江桃道:“昨日宫中宴的事我都听我兄长说了,你那个探花郎夫婿都被皇上下狱了,你却还能没事人一样到这里听陆大人教习,看来京中传闻也不准。”
“什么郎情妾意,也不过如此。”
江桃撇了撇嘴:“不过我要是你,也要想办法和谢家划清界限,有那样一个乱说话的夫婿,真是倒霉。”
噗嗤一声,三人嘲笑起来。
焦孟仪淡淡看这三人,她们对她态度不好她都知道,因为在几年前的京中一场名淑宴上,她依靠才情将这三人打的哑口无言。
她不屑同她们为谋。
便站起身,想离开。
“哎,焦孟仪!”江桃喊住她,“你可想去司狱见一见你未婚夫?本小姐只要说一声就可出入那种地方,正好让我们瞧瞧热闹!”
江桃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问的。
不料焦孟仪倏然回头,盯着江桃看了片刻问:“你当真可以?”
“那是自然。”
“好,我跟你们去。”
她扯了扯唇角,让江桃怔了片刻,心想她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不知是怎么想的。
江桃立马安排。
陆乘渊在不远看着。
正巧江惜来找他,拍了拍他肩问,“怎么了你,望着外面什么呆?”
“你妹妹。”陆乘渊示意。
江惜哎呀一声,满脸抱歉说:“这个小祖宗啊,我早该猜到她会来这儿听课,让我一顿好找——”
“嗯?桃儿这是去哪儿?”
江惜看着江桃和其他几个女子走了,不解回看陆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