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妙清点点头,将微微潮湿的鞋袜脱了下来,又去褪身上的衣裙。
水不算滚烫,却也氤氲着热气,她靠在浴桶中闭目养神。
不知为何,她自从踏入宅院后,心里便总觉得不踏实。
心里一直担心着谢寒照会不会找来。
可转念又想到江知年的话。
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雪,通往柏年县的路都封了。
他就算是再神通广大,应当也进不来。
想到这里,她才稍稍安心一些。
只是还没稳下心神太久,院门忽然被人敲响,敲得又快又重,像是有天大的急事一样。
祝妙清心下一紧,谁这么晚了过来了?
便对着外面守着的明月说:「明月,你去瞧瞧。」
「是,姑娘。」
明月应下话后,没一会儿,院门便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祝妙清等了一会儿,却没再听见明月的声音。
她心里的不安感又再次卷土重来。
又对着外面喊了两声,却没有人回应了。
她心中的慌张感彻底爆发。
赶紧伸手去拿木架上挂着的衣服,手刚刚从水中伸出去,门便忽然被人推开。
随之而来的便是迈的结实而沉重的脚步声。
她浑身僵住,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似乎有些要冲出胸膛的意思。
谢寒照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站立在她背后,顺势抓住了她那只伸出水面的手。
只不过那力气却大的惊人,似乎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祝妙清痛的眉心轻拧,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更没有回头看他。
她藏了这么久,还是被他抓到了。
在柏年县待了两个月才鲜活起来的生命,仅是这一会儿,便如同枯草一般,一丝生机也不复存在。
她心里清楚,这次之后,她再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谢寒照稍稍弯腰,凑到她耳边,咬字道:「大嫂,你还准备往哪儿逃?」
他的气息清晰的打在她的耳边,像是无数次在床榻上一样。
祝妙清心如死灰,她闭上眼睛,端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