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照这几日一直忙个不停,她想寻个机会再去探探他的意思,可一直都见不到他人。
她便一直在春风院里休息。
她心里却没有底,总觉得离开的感觉一点都不真实。
这次若是能顺利离开,她须得先甩开若风和若影,再快马加鞭的赶回锦官城带他父亲一起离开。
下午雨停了一小会儿,陆雅知道了祝妙清要离开的消息,特意来给她送行。
祝妙清忽然想起前几日她去茶宴的事情,下午刚回了府,后脚谢寒照便知道了。
还告诉她,有人说她与卢昭像檀郎谢女一样般配。
当时跟她去的只有陆雅。
这话应当是她告诉谢寒照的。
只是祝妙清不明白,为什么陆雅会对谢寒照说出这么针对她的话?
莫不是知道了她和谢寒照的关系?
祝妙清面对陆雅也谨慎了几分,好在没怎么与她交过心。
陆雅坐下后,看着屋中收拾出来的几个小包袱,忽然有些触景生情:
「妙清姐姐,我下个月应当也要回家了。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左邻右舍都知道我要进京嫁给表兄做妾室了,虽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身份,可这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日后等我回家后,只怕想嫁人也难了。」
祝妙清倒是能懂她的苦楚。
当初她嫁给谢奕舟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人人都知道她与上京城的谢家有一纸婚约。
她不嫁给谢家的话,便很难再从锦官城找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成亲。
再回头想想陆雅刚刚说的这番话,她若是知道了她和谢寒照的关系,现在心里应当是把自己无法做谢寒照妾室的原因都归在了她身上。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祝妙清推脱不了这种干系,她却是真心宽慰她:「四方宅院不应当困住女子的一生。不论是在侯府做妾室,还是回家嫁人,你都应当为自己而活。」
陆雅反问她:「那姐姐是在为自己而活吗?」
祝妙清点点头:「是。」
可陆雅却很想问问她,和谢寒照有了苟且之事也是在为自己而活吗?
她却问不出口,只觉得讥讽极了。
陆雅离开了春风院,又去了后花园,准备采些桂花带回去做桂花糕。
刚踏入了花园,她便瞧见林氏也在。
远远瞧着她,倒是忽然觉得几日没见,她老了不少。
她走过去,主动和林氏说起了话:「姨娘,今日下雨了花园的路不好走,您小心点。」
林氏一看关心她的人是陆雅,不免有些惊奇,她道了谢后,便忍不住打听:「我听说寒照不愿意纳你做妾,日后有什么打算?」
陆雅笑的苦涩:「姨娘说笑了,我这种身份还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大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罢了。」
这话说到林氏的心坎里去了,她越看陆雅越觉得顺眼,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涌上心头。
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高门大户里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若是能回乡就回乡吧。你瞧瞧妙清的日子便能看出来,她虽然……心思不正,可年纪轻轻却要在侯府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