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洲手一挥,旬邑拿着礼物愉快地出门去,他走到窗前,看那边厢房,千芮坐在窗边,呆看着天上月,给自己斟着酒。
凌云洲到时,千芮正举着他赔的簪子,仔细端详着。
「如何,可还喜欢?」这除夕夜的云轩阁,除了外面守着的侍卫,就只剩他们两个,难得小相爷主动找她说话。
「这簪子这么漂亮,这天下的女子见了没有不喜欢的吧?」
千芮看了许久,这绒花原本应是赔金钗,可是这根沉香木看起来更值钱,倒是还原了她原本那朵自己配了檀木的绒花,只是这镶嵌的技术比自己做得好。
「可惜,这么漂亮的绒花,戴在名门小姐头上是锦上添花,戴在我头上,却差点要了命。」
「我这个人善妒,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力浅薄抢不过别人,大家都喜欢的东西,我便不喜欢了。」
她意有所指,他明白,今日是除夕,他忍了。
千芮把绒花收到盒子里,仗着三分酒胆子,继续说道:
「其实,一朵发簪子做的再精美也未必比得过不过真花的美,你细细看的话,就会知道。」
千芮比划着名,说着真花有万千仪态。
「确实,没法比。」他点头。
「还疼吗?」他看她扯着伤口皱眉。
「伤没好,不要喝了。」他压住她倒酒的手。
千芮没好气。
「今日是除夕,大家都告假了,我今日也不当值,我要睡觉了,小相爷请自便吧。」
千芮已经吃饱喝足,现下只想躺被窝里。
「好。」
他人却不走,就着她的酒杯喝她剩下的酒,坐在她发呆看月亮的地方,也看了许久。
*
小相爷书房内,一直追查的碎银案子有了线索。
「查得怎么样了?」
凌云洲手里捻着一枚做了标记的细银,这记号,确实是半年前,他吩咐下面的人特地做了记号的那批碎银。
「属下在观月楼中花的银子进去之后未发现流通出来的迹象,随国暗探发现,倒是做了记号的小碎银,在随国集市有少量流通。」
旬邑继续说自己的疑虑:
「若观月楼与随国有私下贸易,为何我们标记的银子却未发现流通过去。」
凌云洲说道:
「看来,观月楼还是谨慎,只有这种不起眼的小碎银才没被融化重铸,换一批标记碎银,继续探。」
旬邑点头领命,继续说事。
「观月楼生意红火,最近有一批美人进来,看着不像缦国的女子。」
旬邑说到这顿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
「其中有一位称都城第一美人风头最大,来头也可疑,今日观月楼大作阵仗,要竞拍,不知道意欲何为,可是属下身份卑微,没法接触到。」
半年来,凌云洲一直想查出观月楼的幕后之人,一直没有眉目。
世家子弟中谣传,观月楼是官家资产,背景强硬,如今碎银事件坐实,观月楼的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