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脾气不好,不是脑子不好,这南家家业以后都在我手里,我要是没打小儿学些生意经,不擎等着遭殃么!”
朱世贤:“????”
“不是,你一个女子,怎么好抛头露面,这个……我是可以帮你的啊!”
说罢,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心急了,便连忙解释:“当然,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舍不得你辛苦。往后等岳父岳母年纪大了,我帮你管着外头的事,像是账册、账本呀,这些也都在你手里,你不用担心别的。我朱世贤娶你是因为心悦佳人,而不是贪图你家的银子。”
马车到了,知道主家要来,胭脂铺子的女管事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南锦屏下了马车,浅浅一笑:“没关系的,你就是贪图也摸不着边,别瞎想,没机会的。”
朱世贤讶然,可在看到铺子门口的人时,口中的话瞬间就咽了下去:“你怎么还是这幅小孩儿脾气,罢罢罢,不说这个就是了,毕竟我是想要读书考取功名让你做官太太的。”
官员不可经商,所以你别多想。
南锦屏微微哼出鼻音,在视线挪到女管事身上时,后者立刻咬了下唇,而后脸上扬着笑看过来:“姑娘来了。”
朱世贤眼睛眯了眯:“你不是说要来看看铺子?赶紧看,我记得你有好几家铺子的,咱们赶在上午看完,再去祥和楼那边亲自买点心,我记得岳母喜欢吃这个。”
肉眼可见的,女管事松了一口气。
南锦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没说什么,径自走了进去。
留在后头的朱世贤和女管事对视一眼,又双双移开视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紧跟着就踏进了铺子。
女管事进去后笑容满面,着人将账册等物都送到二楼去,低声道:“姑娘,您不如去二楼厢房?那里安静,这底下人来人往的,偶尔也会有些男客进来,我怕冲撞了您。”
朱世贤看了她一眼:“这后院里头卸货的小子年岁不大,我帮着去理理货。”
女管事就立刻客气道:“这怎么好呢?姑爷身份贵重,不合适的。”
朱世贤摆摆手:“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这些活儿都做惯了。生意上的事我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看账册就跟男子读书一样,不好被人打搅的,给个安静的环境才能看得更快更仔细。”
说着,他审视的视线就挪了过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瞒着你家姑娘的吧?”
女管事哭笑不得:“姑爷这说得叫什么话,您尽管去后院看就是了,货架上确实有些没弄好,就劳烦姑爷了。”
南锦屏没什么意见,今儿出来就带了两个大力婆子和黄鹂,因而将三人全部喊上,叫她们在一边坐着吃茶等,自己则慢悠悠的翻着账册。
等朱世贤跟女管事进了后院的库房,门一关,女管事就卸下了那股强撑着的劲儿:“怎么了你?我看你眼底都青了,是不是她为难你了?还是晚上心里想着事儿没休息好?”
在心上人面前,朱世贤一点儿都没掩饰自己,脸色阴沉得厉害:“这南家就没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不过你也别担心,南氏脾气大是大了点,你受些委屈忍忍,她这个人没什么脑子,等往后……我全部给你找补回来!”
女管事名秦妙灵,今年二十二,是个寡妇,当初正是南母逛街遇到她被婆家发卖,一时心软将人买了回来,后头见她又认识一些字,便派到胭脂铺子这边来,一步步的走到管事的地位。
而朱世贤今年也有二十了,两家以前还是邻居,后来秦家搬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机缘巧合之下,俩人相遇了。
这中间不提也罢,总归朱世贤从小到大的经历在,让他不喜欢那些天性单纯又没受过苦的女子,甚至还有些嫉妒她们。
倒是秦妙灵,出身一般,嫁人后过得又不好,偏还是个有手段有野心的,方方面面都符合他心中的点,一来二去之后,俩人就勾搭上了。
还觉得契合无比。
而这两日,朱世贤一大早的人就失踪,正是过来找她。
因而听完了他的话,秦妙灵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倒是不怕受些委屈,就是她今年才十五,年纪轻,做事也没有章法,我怕她一时冲动……”
秦妙灵在胭脂铺子这段日子,她不是没利用过自己往上爬,因而对男人很是了解。
这个昔日的邻居看上她的就是有谋算有手段,欣赏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正巧她就是这种人。
不过男人嘛,再是欣赏,对女人的要求都依着一点——对他死心塌地,爱到深处不可自拔。
因而叹了口气,语气中微微有些酸涩:“左右我嫁过人,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我就希望你……你能给我一个孩子,这样你以后即便是娇妻幼子在怀,我也不至于孤单凄凉。”
果然,朱世贤很享受这种足智多谋的女子为自己死心塌地,相比较那种糊涂蛋的爱,他觉得这种女人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便仔细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然后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你放心,那个蠢货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你最近喝药好好调理调理,往后南家的一切,都会是咱们儿子的!”
秦妙灵听他这么说,心里是既高兴又警惕。
高兴嘛,自然是男人把她放在心上,为了自己这个嫁过人的寡妇,他连发妻都不顾,哪个女子会不心动?
可警惕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南氏大家小姐出身,金尊玉贵的养了这么些年,对他朱世贤又痴心不悔,宁愿违逆家中的父母也要下嫁给他。更何况她还是南家独女,身后带着金山银山,这般好的女子,若她是个男儿,娶回家之后不说把她当成祖宗供着,也得当成亲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