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歪了歪头,很认真地看他:「这样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吗?」
「……」
他眸光滞住,一时不知该是什么心情,没接,只瞥了眼她的着装:「手怎么了?」
大夏天穿着件长袖,像是随便从哪里抽出来的,单看厚度都有点诡异,更别说伸出来的两只手臂轮廓粗细都不一样,结合手里的野蜜,其实并不难猜。
他拧着眉,馀光又看到什么,旋即伸手,掰了下她的下巴,入目便是完好如初的缝合线,语气不知觉加重:「不是让你找家医院拆了吗!」
「……」
喻了了心虚地缩了一下,很快又举手做报告状:「我丶我我真的找了!但是怀岭那边都是山,我也不认识路,跑了两次都没找到,就想着反正今天回来,来找你拆不是更好吗……」
她越说越小声,略宽的袖口顺势从手腕滑落,清晰可见小臂几处蜂蛰的伤口。
时霁没再说话,沉着脸把人拉进诊室,带到诊疗床边着手处理缝合线,却不知是拖了几天有点拆卸困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单这一条线就用了他将近十分钟,且从创面来看,已经有点感染。
本来就有点上火,撩袖口的时候喻了了还躲了一下,说自己已经买药处理过了,等他敞开一看,差点就脱口而出「这是处理到沟里去了吧」,见她迅速低下头去才堪堪止住。
又花了半个多小时,处理完所有伤口的同时,也重新积攒了一波烦躁,到底还是没忍住,冷声斥了一句:「喻了了,你是傻吗!」
「……」
她噎了一下,又有点不甘示弱地解释:「我戴了头罩的!但他们没有多馀的防护服了,就给我拿了一件外套!谁知道蜜蜂会从缝隙飞进去啊,真的就是个意外!」
「……」
时霁想说我指的是这个吗!指的是谁让你好端端地跑去采什么蜜啊!
想了想,就是他本人没错,更气了。
C市和D市就在隔壁,她本来也只是想着过去一趟,花钱买一下就好了,但还不到山脚,底下琳琅满目的小贩都说自己卖得也纯正野蜜。
她想着这东西不是很稀有吗,怎么摆在这里都跟不要钱一样,看着就很水,又想着来都来了,再买个假货回去又算怎么回事,就找了个可以亲眼看着采集的商家,本来也只是想亲自盯着以免被以次充好啊!谁知道那些蜜蜂会这么不识好歹就专门逮着自己盯啊!
一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他却好像还更生气了,喻了了突然就有点想哭,一把扯住他的大白褂口袋,开始耍无赖:「啊我不管——」
「反正你让我带的东西我都带了,你就是不准再生气了!」
「……」
时霁气笑:「我哪有生气。」
「就有!」喻了了非常肯定:「我都感觉到了!」
「真没有。」
白大褂被带着左右晃荡起来,时霁看到面前勒令他别生气的人自己反倒气鼓鼓的,噘着嘴同他理论:「那我不管,反正你现在不准气了!」
「……」
他喉结滚动了下,偏开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医保卡带没?」
喻了
了抬头,确认他现在好像不再有什么低气压后,才摇了摇头说:「只有电子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