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便发过来酒店名了,酒店在北外滩,既在他家附近也是她回家途径的,江衾影想了想觉得得先填填肚子,她可不想在他面前叫肚子,早上的脑子一热导致事情多少有点潦草,现在等于是有“预谋”的,也不着急,她便诞生种要顾及形象的矜持感。
给章弋珩发了条信息,他回说他也没吃晚饭,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跟他约着一起吃晚饭。
计程车直接开上广场行车道,江衾影一眼就看到章弋珩,他静静坐在星巴克门外的椅子上,面朝来车的方向,一只手搁在桌沿边,另一只手搁在腿上握着手机,暖橘调的灯光倾洒在他身上,衬得双眼炯亮。
她才一下车,他就起身大步流星朝她走了过来。
江衾影朝他挤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相比之下,他从容很多,问她,“想吃点什么?”
江衾影犹记得这里地面一楼有家蓝蛙,便提议吃这个,他从善如流说“好。”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提那事,安静地吃饭,期间不经意眼神触碰到又默默挪开。
江衾影晚餐向来吃得少,吃了个意式肉丸,一只大虾,半份沙拉和一根羊排就觉得饱了,但剩下的食物还不少。
“不吃了?”他问。
“嗯。”江衾影搁下刀叉,“你多吃点吧。”
江衾影发誓她说这句话只是随口的客气,没别的含义,但章弋珩却静静看了她几秒,才回应道:“嗯,我是要多吃点。”
“……”江衾影秒懂,但是巴不得自己迟钝一点。
她借喝水转移下视线,一会儿又不禁转移回去。
看他吃饭并不乏味,他咀嚼的动作不紧不慢,叉食物时毫不拖沓,甚至可以说目标明确,好像是在吞咽完口中的食物前对下一样要吃的已经有了数,不会在那犹犹豫豫琢磨着吃哪样,这种少了犹豫的时间,虽不是狼吞虎咽,但用餐速度一点也不慢。
她反正没事,就把猜测他接下来吃哪样当作一种趣味,猜中时嘴角不由扬起,猜不中时挑挑眉头。
他显然也知道自己在看他吃饭,只是口中一直不空不便跟她说话,但会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接着唇角微微吊翘起,如此周而复始。
在酒店大堂办理入住时,江衾影忽然有感而发,她想如果她辛辛苦苦打了一天工,为了碎银几两身心俱疲,那她应该没有闲情逸致期待着跟他度过一个良宵,起码看到这酒店房费,她很难不冒出点酸感。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此刻的松弛感,既得益于今日工作顺遂,也有近期她事业上有了盼头的缘故。
办理好了后,两人进了电梯,电梯很宽敞,且只有他们两人,章弋珩偏偏紧挨着她站,江衾影小挪了下,结果他又跟着挤过来。
“你干嘛?”她小声问。
“我要是不挨着你,你说别人会怎么看我们。”章弋珩意有所指道。
“这里又没别人。”
“有摄像头。”
江衾影便抬头去看电梯顶部,却被他伸手一搂,她猝不及防地进了他怀里。
脸伏在他肩头,江衾影忽然想到个事,便问:“你带好东西了吗?”
不知道他是故意装蒜还是真没领会到,他问:“什么东西?”
江衾影懒得说那三个字,直接上手摸了摸他外套口袋,却只摸到了手机和钱包,她手移下去摸他裤袋,空空如也。
她难以置信,睁圆了双眼看向他。
她挺无语的,这人怎么不长记性呢。
章弋珩却蓦地笑开了,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在这呢,内袋里。”
江衾影低下头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突如其来的羞赧色。
进了房间,江衾影正往里走,突然被身后的章弋珩一拉,她一转头,他的吻就落下来,清清浅浅地印在她唇上,他双臂箍上她的背,两人紧紧相贴,全然没了刚刚在走廊时的“中规中矩”。
吻了好一会儿,江衾影微微推开他,“章弋珩,我想先去洗个澡,可以吗?”
章弋珩却皱了下眉头,“以后跟我说话把结尾的‘可以吗’去掉。”
江衾影便道:“我想先去洗个澡。”
他道:“好。”
头发先前被喷了比较多摩丝,饶是她不磨叽,也洗了半个小时,这期间她不知道章弋珩在外面干嘛,浴室与外面是玻璃推拉门隔断着,她在浴室柜前吹头发的时候朝外看了一眼,他坐在沙发转椅上看夜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他半边身子,沙发较矮他腿又较长,因而大小腿折成了锐角,一只手搭在膝头上。
江衾影将头发盘起,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