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惠终是听进了女儿的话,妥协道:“行,我会跟他商量的。”
刚进房间,江衾影手机震动起来,她一看来电号码,不由一惊,是110。
110打电话过来干嘛?
她满腹疑云地接通电话。
110来电问的就是路口那个事故,江衾影实话实说了当时的情况并解释说已经私下和解了。
“你是自愿和解的吗?”警官询问。
“是自愿的。”江衾影没有迟疑地回道。
警官又问了几句别的,比如肇事司机的态度,旁击侧敲想确认究竟是不是自愿,江衾影都应付过去了。
“警官,你怎么知道这事?”江衾影末了问道。
“有人报警。”
“是谁?”江衾影紧接着问。
然而这次警官却不回答她了,只说不方便告诉她,她也不用管,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就行。
“为什么不方便告诉我?”江衾影仍是问。
对面的警官颇感无语,一般人哪会这样揪着警官刨根问底,但仍是耐心地说,“姑娘,你人没事就好,其他的没必要追问。”
挂了电话后,江衾影很费解,到底是谁报警?好心的外卖小哥并没有帮她报警,而当时马路上都是疾驰的汽车和行色匆匆的行人,没人为此暂留。
难道是撞倒她的车主?
不可能。
一想起那个女人的嘴脸,江衾影差点又泛起恶心来。
罢了,就像警官所说的,她人没事就行,无需追究太多。
江衾影拿了张毯子披在身上便在电脑桌前坐下,点开教程开始自学语言。
她学的是小语种法语。
高中时她凭兴趣选了这门语言,可能是比较有语言天赋,当时没费多少劲就学了个皮毛,但上了大学之后荒废了,之后机缘下练习过个把月口语,后来又继续荒废了。
直到两年前,她深深意识到自己是个废物,确切的说是个徒有其表的美丽废物,像是突然觉醒了一样,她开始废寝忘食地努力起来,往自己空空的脑袋里硬塞知识。
好在不是个榆木脑袋,她决定把语言捡回来后,练习再练习,这边线上自学着,那边兼职教法国人学中文,学以致用知行并进,实现完美闭环。
学了一个小时后江衾影上床睡觉,凌晨快1点手机闹铃响了,她迷糊糊地睁开眼,挣扎着起来,走出房间穿过客厅去卫生间洗把脸。
冷水泼到脸上,赶走了瞌睡虫,神志总算清醒了。
这时,玄关处有了响动。
江衾影走出按亮客厅的灯,看到父亲江柏弓着身子正在脱鞋,她走过去,“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柏龙回道:“今天处理了一批大闸蟹,搞得比较晚。”
换上室内鞋后,江柏龙直起身来,正欲把身上的大衣脱下,他嗅嗅,又道:“影影,你离我远点,爸爸现在身上一股蟹味。”
江衾影笑道,“我又不嫌弃。”
接着伸手帮他拉了把袖口,帮他卸下大衣。
“等会儿你这外套可别跟着其他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了,不然妈妈准说你。”
“嗯,知道。”
等女儿走回房间了,江柏龙才一手撑着腰,一手捶后背,嘴里闷哼一声。
这老腰呦。
江衾影打开Teams,上线,开始给她的学员Elise上中文课,Elise人在法国,因为要配合她的时间,她便凌晨一点到三点给她上课。
牺牲了下规律的作息,好在报酬丰厚。
等给老外上完课,她关了电脑,伸下懒腰,呆坐着放空了一会儿。
凌晨三点是这个小区最静谧的时候,再过俩小时下面楼洞就会响起“吱”的开门声,接着会有一阵窸窣的金属和车链条的交杂声,那是住在一楼的老头骑上他那辆久远的老式自行车出门晨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