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弋珩无法淡定了。
越思索越怀疑,越怀疑越心慌。她俨然将他跟其他人一视同仁了,之前死活不同意现在痛快地答应,这背后可能意味着她对他无所谓,不在乎了,不倾注任何情感了。
而她说的“现阶段”,也极有可能因为她谈了恋爱,为了避嫌而拒绝他。
章弋珩心下一沉,感觉脑中嗡嗡作响,连衡叔停下车都未察觉。
“弋珩。”驾驶座的衡叔回头叫他,见他面色很冷如冻僵的海水一样,衡叔差点吓一跳,突然不敢直呼他名字了,讪讪地说:“小章总,到了。”
章弋珩回过神,没看衡叔只点了下头,一言未发地推门下车,直往电梯间走去。
回到家他便去冲澡让自己冷静冷静,心慌并不能让他理智地思考对策,他对一切可能丶极有可能的事都不会照单全收,只要不是确凿丶板上钉钉,便一并持质疑态度。
他想见她,想当面了解清楚。
而怎么见到她,是他现在要思索的问题。
章弋珩绞尽脑汁,pass了铝驺几种方式,既要让她心甘情愿地见他,又不能有违君子风度,他回想自己跟江衾影的桩桩件件过往,试图从中找个联结点。
他冲完澡从淋浴间走出来,拿起搁在大理石台面上的腕表时突然顿了一下,摩挲了一下腕表,他眼里的浮躁忽然消散了。
江衾影到家后看到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便进去瞧了一眼,徐初惠道:“你彦喆哥送的这羊肉品质真不错,我解冻一下,明天做个红焖羊肉。”
江衾影最爱吃母亲烧的红焖羊肉了,家里发达的时候徐初惠很少下厨,但是每当要做红焖羊肉,徐初惠便会亲自去烧,她嫌保姆做的不够软烂入味。
“彦喆哥今天专门去崇明买的,现杀的。”江衾影说道。
“怪不得,我一看这肉就很新鲜。”
母女两又聊了几句。
江衾影听到搁在客厅的手机响了,便出去接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心下疑惑。
他又打电话来干嘛?她不是已经通过他微信了吗,不能微信打字说嘛。
但她还是接起来了,这次她率先说话,“章弋珩,你有什么事吗?”
对面“嗯”了一声,他的嗓音像被水雾晕过一样,有种润湿的醇厚感,江衾影顿了下,不再继续了,静等着听他究竟有什么事。
“我曾有一块江诗丹顿的表抵押给你,还记得吗?我现在要换回来。”
江衾影顿时失语,脑子仿若被雷劈了一下。
“明天你什么时间方便?”
江衾影感觉脑子快短路了,无法好好地组织思路,只应了声,“好。”
“嗯?”听到章弋珩的疑问江衾影方才觉察到刚刚自己已听乱回了,她深呼一口气,缓了缓思绪,“你定时间跟地点吧。”
“好,我一会儿微信发你。”
江衾影“嗯”了一声应道,既像随流一样没了主见,又像破罐破摔一样消极躺平。
挂了电话后江衾影跌坐在沙发上,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因为这件事情很棘手,她感到很烦躁。
他那块江诗丹顿,她没法还给他了。
在沙发上愣了会儿,江衾影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四仰八叉的,一会儿又突然如咸鱼翻个身一般,趴在床上,脸埋进被子里。
怎么办呢?
怎么跟他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