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开始,亓官宴一直只让她看到他好的那一面,即便他偶尔露出放肆的样子,也是他故作逗弄她,直到不久前南知意亲眼目睹他笑着将活生生的人丢尽猎场做猎物,面对血腥冲击那一刻,她对正常社会秩序的认知开始崩塌。
不仅是他,还有这个名为德萨的北美国家,完全没有法律可言,只要有权有势,就可以活得无法无天。
中年异国管家让人做了些吃的送来,看了一眼亓官宴脸上的巴掌印有些于心不忍,「夫人,德萨与京城风土人情不一样的,亓爷他很爱您,昨天晚上他以为您掉海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跳下去……」
南知意趁亓官宴不在家,拿着行李箱去码头乘船要回国,夜里冷,风很大,她登船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行李箱不小心掉海里。
眼看亓官宴的手下马上追来,她赶紧扔了身上显眼的浅紫色大衣,迅速藏匿进船上的人群中。
大衣飘在海面浮浮沉沉,亓官宴以为是她坠海,所以情急之下跳进去,等保镖抓回她时,他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站在冷风里许久,亲自把她扔车上带回庄园『教训』。
管家替亓官宴说了很多好话,默叹一口气,退出卧室,他家亓爷为了不吓到夫人,不遗馀力建造了个虚假平和的德萨假象,让她以为这里是和京城一样的社会,现在真相暴露,只怕不好哄人了。
卧室里,南知意离得亓官宴老远,抹着眼泪在角落缩着。
亓官宴跟她想像中的长相不同,他三分混血,,拥有七分东方绅士面孔,脸庞轮廓冷厉且薄唇寒凉,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一度以为他是个长相成熟温雅的男人,大概只有那样的形象符合他一贯做事从容的作风。
床上的人动了动,南知意小心地望过去,他梦中睡得不安稳,扎着针的手无意识摸着她睡过的位置,那是他的习惯。
许是他生病了看着太可怜,南知意小步小步挪到床边,内心纠结不已,良久后将她的枕头塞他怀里慰藉。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好心一次,先说好了,你醒了之后不许那样对我。」
男人闻到枕头上最熟悉不过的发香,不由得抱紧几分,像是生怕心爱的人再度跑了。
折腾一晚上,南知意困得不行,席地坐在洁白的地毯上,趴床边缓缓睡着。
梦中,一切仿佛回到半年前。
「服务生?」
「哥?」
南知意站在甲板,茫然地扶着栏杆,试着喊了两声。
空中的云飘荡无依,即将被西下馀晖染成调色盘。
顶级豪华邮轮缓缓行驶海平面,接天海面镀了层金,初春暖风掀起一角棠梨色微开叉裙摆,雪腻的小腿,毫无保留露出纤纤曲线。
皮鞋沉稳的脚步声好像停在不远处,迟迟没有回应。
她的眼睛看不见,可仍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眼神注视自己,忽略那股不适,手指顺着扶栏慢慢下蹲,一只手摩挲着找披肩。
手指接触的甲板地面稍凉,她难得出来透气,可能因为急切张手感受风的自由,披肩顺着肩膀滑落。
无助摸了半天没有找到,她打算放弃,将一站起,手里蓦然塞进来个软糯的东西,是熟悉的细腻针织质感披肩。
她不由染上几分笑意,明眸皓齿,弯弯的眼眸宛若即将拉开夜幕的粲然星子。
「谢谢。」
她察觉到是另外一个人帮的自己,运动鞋的动静年轻活力,主人并未有说话的打算,南知意不欲多留,眼睛没有焦距地顺着栏杆缓步离开。
南知意是令人一见难移目光的美,腰肢纤细,温软大方。
来人不由自主驻足打量她,长发如瀑柔顺,唇瓣饱满嫣红;一双眸子澄澈明亮,比正常常女子还明媚。
随着她离开逐渐拉开距离,帮她的男生压低声音,凑身旁男人肩侧。
「表哥,你怎么没半点属于外国人的奔放热情,好歹人姑娘长得我见犹怜,你对个漂亮的小瞎子都不肯伸手帮忙吗?」
亓官宴侧眸冷睨,谢恩赶忙自觉退离两步,深知他不喜人靠近。
欣长的腿裹在定制西装裤管里,亓官宴点了根烟,深邃的五官隐匿在吞吐的烟雾里,馀光仍被那缓慢的姝色背影吸引。
东方古典棠梨色吊带裙修身,姣好的曲线玲珑有致,随着她披上米色披肩,很快遮挡住那上好的一身冰肌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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