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嗤笑一声,注视着他良久,不知他还记不记得当初面红耳赤地向自己求亲时的场景,当时只觉得那个害羞的青年那般虔诚,和今日有何两样?
为了嫁给他,与疼爱自己的父王决裂,真的值得吗?这段时间,萧锦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今天终于有了答案,不值得,没有一丝一毫值得。
“不知你记不记得当初对我的承诺,今日的你与当日的你何其相似?”萧锦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说道。
赵伯文愣在原地,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回想起记忆中神采飞扬的少女,他们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她眼里的光怎么就消失了?赵伯文说不出话。
“罢了,曾经我反抗我父王硬要嫁你为妻,如今你反抗我纳青楼女子为妾,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萧锦长叹一口气,或许这就是老天对自己曾经一意孤行的惩罚吧。
不过……变心的男人不值得同情。“既然如此,我也会如我父王当初成全我们一样成全你。”
静安侯此时大感不妙,想要出言阻止。
“锦儿终于明白了为父的苦心。好在醒悟的不算晚。”一中年男人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欣慰地看着萧锦。
“女儿拜见父王,父王福寿安康!”萧锦眼中含泪,俯身行大礼,成王连忙扶起女儿,靖安侯府其他人恍若从梦中醒来,连忙行礼。
这成王怎么来了?成王一向不得皇上重视,加上萧锦自成婚后与成王府并没有什么往来,靖安侯府这才敢硬让萧锦答应芙蓉做妾一事。
萧锦当初与赵伯文情投意合,而成王一眼看出赵伯文耳跟子软,不适合天真烂漫的萧锦,父女二人就此决裂。可萧锦是成王唯一的女儿,又怎么真的毫不关心?
此时察觉到女儿的悔过之意,自然要挺身而出,以免萧锦后悔。
“锦儿,为父很高兴你能醒悟。”成王笑着拍了拍萧锦的肩膀,眼里却很是心疼。
“是锦儿识人不清。”萧锦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看着眼前和好如初的父女二人,赵伯文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再也抓不住……
“成王殿下,小夫妻闹别扭而已,哪值得您大驾。”靖安侯谄媚地说着,虽说成王不得重用,但好歹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怎么也比自家这个走下坡路的侯府强得多。
“靖安侯可真是睁眼说瞎话。”成王笑笑不语,“锦儿既然想清楚了,这事就你自己处理。”
“是,父王。”
“既然赵世子说和芙蓉姑娘不能分开,甚至愿意私奔,本郡主也十分感动你们之间的情意,为此本郡主愿给你一纸休书,成全二位,祝二位永结同心,白首不分离”萧锦这一番说辞可是惊呆了众人,毕竟这可算得上是妻子休夫第一人了。
靖安侯连忙制止,“何须如此,我赵家儿媳只认郡主一人,哪有什么芙蓉牡丹的,再者说,哪有妻子写休书的。王爷见谅,家事而已,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若真像萧锦说的那样,靖安侯府当真会沦为笑柄。
萧锦却仿佛没听到似的,专心写休书。成王也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请赵世子签字。”萧锦让侍女传给赵伯文。
赵伯文神色恍惚,想要撕毁这仿若千斤的纸,“还请赵世子想清楚,本王虽没什么能耐,却还是皇室宗亲。”言语暗含威胁。
看着父亲母亲僵硬的神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我真的……错了吗?赵伯文心下茫然。
等看清了上面写的内容,抬眼看向萧锦,良久,“康儿……”
“不错,康儿我要带走。”萧锦早就想好了,与其让康儿跟着这样一位不靠谱的父亲,还是自己带在自己身边为好。
“郡主娘娘,你说你要写休书,我们依你,但康儿可是我们赵家的孩子,你凭什么带走。”许久未出声的赵老夫人大声说道,赵家其他人却并未阻止,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堂堂郡主,被你们静安侯府弄得颜面尽失,非得逼本王到圣上面前参你们侯府你本吗?”成王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于这个外孙,成王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毕竟是锦儿的儿子,华蓉的外孙……
迫于成王的威胁,其他人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伯文终究还是签了字,放下笔的那一瞬间,仿佛自己失去了很多东西,我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随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发呆,久久无法释然。
成王带着萧锦和赵简康扶手而去,吩咐人收拾行李。
看着成王府的下人来来往往搬运属于萧锦和赵简康的行礼,很是无助,真的结束了……
赵老夫人见不得孙子这个样子,“你不是喜欢芙蓉吗?你马上就能迎她进门了!孩子……孩子未来还会有的,祖母给你说个贤惠的媳妇儿,肯定能有更聪明的孩子。”虽说平时对赵简康也颇为疼爱,但终究比不上自己的大孙子。
想到芙蓉,赵伯文总算脸色好看了些,我只有她了,忽略心底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想象和芙蓉未来的生活。
靖安侯夫妻却并不这么乐观,二人相对而坐,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