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公拓感到奇怪,已听闻杜伏威在江北与朝廷军队作战失利,被生擒活捉了,理应被问斩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宁城内,来到了将军府外!入城的时候,竟没有被守卫发现,直到出现在这里,这件事透着蹊跷。“左先生,你如何看?”左游仙沉思着分析道:“杜总管忽然出现这,此事大不简单,某猜测,杜总管要么是被擒的消息有误,要么,就是朝廷放他回来做说客。”辅公拓有些怀疑:“做说客?”左游仙点头:“不错,就是过来劝降的,归顺朝廷,这样江南之地,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归附了,朝廷也不用一兵一卒,收复江南。”辅公拓冷笑:“哼,哪有那等好事,这些权势,地盘,兵马,我们争夺了几年才到手,还没有捂热,就拱手相让?朝廷不击败本公的十万大军,休想拿走江南之地!”左游仙恢复神态,说道:“无妨,见一见就知道了,不过,若是真的做了朝廷说客,恐怕对你在江宁郡的局面不利,毕竟他是咱们名义上的总管,你是将军,明面上要听命于他,而且在丹阳郡还是有不少他的亲信将佐。”辅公拓有些激动地哼道:“当初我与他的确八拜之交,肝胆相照过,江淮的势力,是我与他联手打下来,最后他成为总管,却架空了我,要不是我听从了左先生的计策,离开了江北,带着一点人马主动到江南发展,岂会有目前的权位?他把自己的地盘给弄丢了,现在却要来把我的地盘也交出去立功,天底下岂有这般不劳而获的道理,我管他是不是至交,是不是总管,只知道谁的拳头大,谁说的算!谁挡我的财路,就是生死大敌!”左游仙道:在将军府内,有一些将领正在办公执勤,还有功曹、司马等人,都叫过来,看他如何开口,到时候,自然有人替辅将军开口驳斥,免得你直接开口,撕破了脸,不到最后,我们还是不要把话说绝。”“若是他执意要劝降,煽动其它将领呢?”辅公拓有些担忧。左游仙出主意道:“那就软禁起来,等跟朝廷军队打过再说。”“这办法好!”辅公拓微微点头,觉得办法可行,如果直接杀人,他还是有些做不出来,毕竟当着许多旧部的面,因为一言不合,就杀了总管,对辅公拓的名声和威望也会有很大的损失。等同于谋逆一般,无论理由如何,传出去都不好听,会扰乱军心,甚至产生兵变。“来人,把将军府内办公的谋士和将佐,都传唤去大堂,与本将军一起,迎见杜总管归来。”徐世绩平定了历阳郡后,开始在江北调动兵马,并且与诸将军一起商议渡江作战的事。虽然知晓了陛下派出杜伏威前往江南做说客的事,但谈判也需要武力施压,这样才能让政治谈判有效果。而且,他们也要做好准备,一旦游说不成,真正进攻丹阳郡,就成为首要手段。目前是进入深秋,寒冬即将来临,留给他们渡江作战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一旦进入寒冬,长江沿岸多雨水,北方士兵是无法忍受湿冷的严寒天气,容易生痢疾、染风寒,在当前医疗水平很低的情况下,死亡率还是很高的,对三军实力有不小的影响。所以,不管谈判进行如何,他们都在加快做出渡江作战的准备。这一次,罗昭云并没有直接参与指挥,他坐镇江都,俯瞰长江,把渡江作战的指挥权,再次交给了徐世绩。如果连这件事都做不好,就真的有违唐代军事大家的名气了。徐世绩心中感激的同时,也感到强烈的责任,他第一次带军南下,算是失利了,但是陛下不但没有责罚,拜他的官,剥夺军权,反而继续任用,如今有一次给了他展示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好。陛下派来配合的将领也不少,包括了段志玄、周仲隐、张公瑾、邴元真、周法明等人。这是罗昭云决定给他们一次立功的良好时机,因为天下安定的大局面即将完成,这一次渡江作战,很可能是最后的大战了,所有的出征武将都渴望在最后阶段,可以立下一些军功,然后回到朝廷可以封官加爵,这些罗昭云心中都清楚,所以自己才避开亲征,给他们一些表现的机会。徐世绩问道:“周将军,水师的船舰准备的如何了?”周法明抱拳道:“回徐将军,已经有大船舰一百艘,中小船舰上百艘,都是从历阳郡征集过来,江淮水师在长江面上的战船,可以直接使用,一些江淮水师的降兵也能派上用上,强攻都没有问题。”徐世绩点头:“甚好!陛下派出了杜伏威前往江南游说辅公拓等人,成功率不足四成,但是,会让对面的敌军,陷入内斗,瓦解斗志,等到江宁城大乱的时候,长江的敌军水师也就无心恋战了,那时候,就是我们强攻的时机!”众将士闻言,对陛下的这一条计策,还是很佩服的。原来陛下并不看好杜伏威能够说服辅公拓,但依旧派过去,就是要瓦解敌军的军心稳定,让辅公拓的兵马自己内斗,十万大军能够跟朝廷继续作战者,就瞬间减半了。这一计,可谓十分毒辣,心想难怪陛下带兵每次都能拿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原来对人心的把握,如此的精准,用计之高明,不得不让人折服。:()江山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