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却不依不饶:“这突发性的头晕,可能是心脏出了问题。某有个朋友的朋友,也时常如此,但他一直不以为然,谁知后来,他竟心脏骤停而亡了。”
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眉宇间还隐隐浮现着担忧之色。
许妙仪很快就反应过来萧韫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不禁怒上心头,冷哼一声,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你不用这么关心我。”
“我们同舟共济,某不关心你,关心谁呢?”萧韫语气含笑。
“你!”许妙仪狠狠瞪了萧韫一眼,怒冲冲道,“我用不着你的关心!”说罢,她拂袖快步离去。
萧韫怔住了,茫然中夹杂着一丝心虚。他扭过头,确定性地询问站在一旁的李梧:“她……这是生气了?”
李梧低着头:“应该是。”
“为何?”
“这……”李梧斟酌着道,“可能是觉得您的玩笑并不好笑。”
萧韫:“……”
萧韫在心里快速权衡一番,最终决定:为了后续的合作顺利,他得去跟许妙仪……道歉。
由于伤势限制,许妙仪走不快,萧韫很快就追上了许妙仪,并伸手将她拦下。
许妙仪顿住步子,冷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做什么?!”
“某方才不该故意捉弄许兄,特来给许兄赔个不是。”萧韫语气诚恳,说罢还叉手朝着许妙仪微微一拜。
许妙仪心中仍存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萧御史英明神武,哪儿能有错呢?”
萧韫家世显贵,少有这般碰壁的时候,不禁又愣了一下。眼见许妙仪要绕行过去,情急之下,他脑中灵光一现:“这样,某也告诉许兄一个秘密,咱们就算扯平了。”
许妙仪停住动作,考虑片刻,最终同意了:“行。”
萧韫轻咳一声,声音有些不自然:“其实,某害怕……毛毛虫。”
许妙仪闻言,面上的怨怒之气迅速消解,转而化为一派诧异:“真的假的?”
萧韫一脸认真地点头:“真的。”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怕的起码是长虫,堂堂御史居然害怕小虫。”许妙仪忍俊不禁,抓住机会反击,“那御史可就要小心了,青州城里种着不少槐树,槐树最容易生毛虫了。指不定哪天你走在街头,就有虫子掉在你头上了。”
萧韫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地回击:“这季节的草丛里也最容易有蛇。”
“那就看看是毛毛虫多还是蛇多!”许妙仪不甘示弱。
但是一说完,她便又发觉自己此言十分幼稚,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会儿了,就不陪你闲聊了。”
“好。”
萧韫目送许妙仪远去,眸中情不自禁地泛起笑意。
*
翌日,许妙仪像平常一样,晨起喂猫、逗猫,接着又外出散步。走得累了,她就在一处亭子坐下休息。
青青侍候在一侧,见许妙仪时不时张目四顾,忍不住问道:“娘子,您是在找什么吗?”
许妙仪猝不及防,连忙收回目光。她眼睫震颤如蝶翼翩跹,搪塞的语气却是十分自然:“没有啊,我就随便看看。”
青青“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片刻后,许妙仪再度开口:“那个……你们萧御史今日很忙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青青似乎是领会到了什么,忍不住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娘子可是想见御史?”
许妙仪并未读出青青的深意,只点了点头。
“御史吩咐过,只要您想,可随时去找他——奴婢这就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