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遗言否?”许妙仪睨着他。
萧韫微微喘着气,看向许妙仪的眸光晦暗不明,话语中情绪莫测:“小娘子,你这招数还真是狠毒啊。”
“过誉,”许妙仪似笑非笑,“不及公子。”
“某得提醒娘子一句,”萧韫轻笑一声,语带几分讥诮,“凡事不要高兴得太早。”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炸开“砰”的一声巨响。
许妙仪连忙循声看去,只见院门被破开,几个玄衣侍卫正持剑鱼贯而入——并非赵府侍卫的打扮。
她心头一跳,来不及多想,恨恨剜了萧韫一眼,匆匆起身并顺手扯下他腰间玉佩,又仓促拾剑,最后跃身翻过土墙。
每跑一段路,她就要警惕地回头望一眼。出乎意料的是,每次都没见到侍卫踪迹。她心中狐疑,但仍不敢掉以轻心,一路来到了江畔。
脑中有道声音告诉她:这条江能通向城外。
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肺部连着喉咙一片撕裂般的疼。尽管身后没有追兵,但她仍咬牙跳入江水。
赵家和那御史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要全城搜捕她。她在此地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八月秋凉,江水寒冷刺骨。
许妙仪在幽冷中费力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手脚都被冻得麻痹了,才终于出了城。
她爬上岸,面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再有萧瑟的秋风一吹,简直要冻碎她的骨头。
但幸运的是,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火边坐着一个青年。她着一袭红色翻领胡服,眉眼英气更甚半数男子。
许妙仪莫名觉得她身上有股侠义之气,因而生出几分信任,拼着最后的力气呼救。
女子见了许妙仪水鬼般的模样,先是惊愕地瞪大了眼,旋即快步走到许妙仪身旁,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带到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烤火。
许妙仪努力从打战的牙关中挤出一句话:“多谢……”
“不用谢,不过举手之劳。”女子温声道。
火焰烘烤下,许妙仪湿衣渐干,体温逐步回升,神智也清明了几分。
女子犹豫着问:“我看娘子衣着不俗,为何会……?”
许妙仪自知身份敏感,随口胡诌道:“父母双亡,伯父吞了家产,还逼我给有钱人做妾。我不愿意,就逃出来了。”
“居然有这种事!你那伯父可真不是人!”蓝钰语气愤懑。
许妙仪附和地叹了口气。
女子又问:“我叫蓝钰,你叫什么?”
许妙仪想了想,道:“你唤我樱儿好了。”
“好,樱儿。”
“娘子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外?”许妙仪问。
蓝钰道:“我家是开镖局的,这次走镖遇到了匪徒,和同伴失散了。”
“镖局?”许妙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