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生于战火中,颠沛流离一生,自有一套追踪足迹和还原现场的手段。
早年我就是靠这些手段躲过几次追捕。
我很快进入仓库。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恐怖的约书亚。
…
对,我没用错词,就是恐怖。
他躺在地上挣扎,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嘴里嗬嗬嘶哑的怪异叫声,一身新装撕得破碎,穗带勒在他的脖子上,地上四处散落被捏至扭曲变形的荣誉勋章。
在我来之前,仓库里应当只有他一虫才对。
但,当时的约书亚却好像被许多虫堵在角落里虐待。
穗带如吊绳一样勒得他面目狰狞,脸上,四肢上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伤口,他在和我看不见的幻觉说话,吵架。
但没有一句话是完整的。
…
稍微省略些,这部分我不太想讲得很详细。
总之,约书亚把当时的我惊到了。
我没有走。
我立刻就冲了过去。
再晚一点,约书亚会用穗带勒死自己。
据后来约书亚的解释,那是他幻觉里的某一位“约书亚”干的。
但当时的我将他的这个行为辨认成严重的自毁自杀倾向。
我怎么能走?
我会随身携带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剂和便携手术器材,麻醉气雾和镇静气雾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起到大作用。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摁住约书亚。
他的天赋和本能实在了得,即使吸了半瓶麻醉和镇静,都能在意识全无的疯狂状态闪避我的手术刀。
因此我的肋骨断了几根,脚踝被他踢了一脚,粉碎性骨折疼得我差点失手。
索性我也用手术刀将他固定在了地上。
…
什么?不是的。
军工手术刀和民用的不同,军工用手术刀有时不止用来剖皮,还能用来为军雌刮腹鳞,军工手术刀更像是一种多功能的高钢器材。
所以我当时拿来当固定器用。
在控制的过程中,我流了不少血。
局面稳定后,我坐在约书亚身上,贴得近,血腥味浓郁起来,约书亚渐渐回神。
当他那双蓝眼睛聚焦成功的第一时间,又被我的样子吓得眼球上翻,差点又昏过去。
…
约书亚几乎吓得又要发疯。
他的发疯显得…有些让我心碎。
他混乱地挥舞着手,又不敢将我从身上掀下去,不敢碰我,最后只能胡乱地试图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用一点也不体面的哭音求我不要看他。
一声声地对我道歉。
一声声说,对不起,我有病,对不起,请别看我,对不起,请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