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又指着那边洞开的窗户,风正吹进来,窗边的帷幔轻轻飘扬。
飞星几步窜到窗边,往下看见的是一条黑沉沉的河水。
与此同时,裴承正盯着一侧冒着一缕黑烟的香炉半晌,“飞星,检查下香炉。”
飞星立刻跑回来,捻了点粉末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吃惊道:“这不是南巫寨的东西,怎么出现在这……”
刚刚那杂役捧着东西经过,看见他们都围在香炉旁,便提醒道:“小郎君你可别多闻,那香是太守用来助兴的。”
“助兴?这分明是用来致乱的,你知道的吧?就是那种用来让人癫狂的,要是长期吸食的话这辈子都离不开的东西。”
杂役摇摇头。
他只知道那是昂贵的香料,只有太守来才会点上,别的客人还没有这福分。
飞星把手指抖干净,又皱眉道:“谁会用这种东西添在香料里?若是健全的人也就罢了,但凡身上有伤的,遇到这东西,那可是影响大了。”
这是南巫寨用来惩罚犯错之人的东西。
多少人都因此陷入癫狂,萎靡不振,总而言之是个歹毒的东西。
杂役从没有听过这香的厉害,吓了一跳,“这么吓人,难怪……”
他没敢说完,难怪张太守每次到春香楼喝得酩酊大醉后都像发了狂一样。
太守夫人都巴不得他到外边发酒疯。
门外侍卫一群一群跑过,声势浩大。
“快快快!太守有命,一定要抓住那刺客!”
春香楼有三栋平行而立的高楼,每栋楼有五层高,以飞桥相接,中间是遍植芳草的庭院。
这么大的地方,要找起人来,不是那么容易。
就连飞星和飞雨都未能在半个时辰内回来,裴承把袖子里睡着的小飞晃醒,放到地上,“刚刚扔你的那人,还找得到吗?”
李相筠用布条把匕。首缠在手上。
刚刚闻到的熏香果然有问题,直到现在她还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没有!这没有!”
“蠢货,这里刚刚已经搜查过了,你们去那边!”
扇开的门还在晃动,外面的火光由明转暗,脚步声远去。
李相筠靠着梁柱,小口小口喘着气。
她把张太守当做瓮中鳖捉,对方也把她当笼中鸟耍。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落入李世勋的圈套。
李世勋这个人她平素没有放在眼里过。
他冒失易怒,狂妄自大,要不然上一回也不会被程五郎撺掇两句就发疯朝她射上那一箭。
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
这次也不知道他背后是何方高人出的主意,居然学会借刀杀人和隔山观虎斗。
“吱吱吱!”
莫名熟悉的叫声传入耳,李相筠把头探出来些许,看见门外走廊上出现一只长条小白兽的身影。
它四肢着地,用嘴筒子怼在地上左嗅右嗅。
再次见到它,李相筠实在不能不佩服。
裴承这小宠物也不知道是什么鼻子,比狗还灵,她为防张太守放狗追踪她的下落,还特意往脂粉堆里滚了一圈,它竟然都能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