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做凉菜的手艺一绝,比超市买的还美味。她和新余在外工作这些年,吃不惯外乡菜,全靠这些凉菜撑着,姐妹俩每年会吃空好多罐。
等这两罐吃完,她又该叫舅妈寄了。
解决掉晚餐,荀听继续刷招聘软件。
OEGG的面试没戏,她还得继续找工作。
不知不觉就刷了一两个小时。
天热,荀听出了一身汗,脸上黏腻的厉害。带妆一整天,再好的化妆品到了现在也氧化得差不多了。
她丢掉手机,回屋卸妆洗脸。
她把底妆卸干净,伸手摘掉左耳耳钉。再一摸右耳,耳垂上空空荡荡,耳钉不翼而飞。
她以为掉在家里了,从客厅找起,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她已经丢过一只绿松石耳环了,不想再丢一只。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家里没有,那就是掉在外面了。
究竟掉在哪里了呢?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她去过太多地方了,耳钉什么时候掉的,掉在哪里,她一无所知。
对着梳妆台,镜子里映出年轻女人漂亮的脸蛋,露在黑色短发外的一双耳垂,白嫩透明,犹如白果。
荀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右耳,脑海里蓦地冒出一张英俊帅气的面庞。
万一耳钉掉在了地铁上呢?
万一刚好被谭净初捡到了呢?
当时地铁上有那么多乘客,上车下车,来来去去,没个定数。耳钉那么小,掉在地上别人都不见得能注意到。它被谭净初捡到的概率微乎其微,比中五百万都难。
然而赌徒心理作祟,蠢蠢欲动,荀听就是想赌一把。
爷爷常说一个人能成功,三分努力,七分运气。
她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她就是那个有七分运气的人。
荀听对着剩下那只绿松石耳钉拍了张照片,点开谭净初的头像,每次看到那只潦草小狗她都忍不住想笑。
尤其是当她的头像和谭净初的头像同时出现在对话框,两只潦草小狗凑在一起,余华老师对上莫言老师,好笑程度翻倍。
她把耳钉的照片发给谭净初,摁住说话:“弟弟,我的耳钉掉了一只,你有看到吗?”
语音发送成功后,荀听抱着手机安静等待。
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竟比高考还重视。
她屏住呼吸,伸出右手轻轻拨了两下书桌上的混沌摆,几根银色金属在重力的作用下机械转动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室内落针可闻,静得只剩下荀听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切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了,心跳加速,跳得比之前更为铿锵有力。
她很不愿意承认,她现在有点紧张。
她究竟在紧张什么?
她是赌徒,她赌自己的运气,她怕自己赌输了。
“滴滴……”熟悉的微信提示音划过凉薄的空气,仿佛掀起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荀听耳朵一动,视线凝成一团,聚焦在漆亮的手机屏幕上,潦草小狗后面紧跟着一行文字——
谭净初:【等等,我找找看。】
这一等就是四五分钟,荀听备受煎熬。
手机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她险些握不住。
她暂时丢在茶几上,自己僵坐着,双腿不自觉开始小幅度抖动起来。
“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