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媱吃的差不多了,好奇的问:“无头?悬挂在城门?这么大的动静,不会被守城和巡夜的官兵发现吗。”
傅景修惊讶于时媱的敏锐:“是,当夜值守的官兵说困得厉害,直接昏睡了过去。可一个两个睡并不奇怪,所有人同时都睡可就不个小事了。”
如果有山匪叛贼来袭,这种手段于平州府来说,是致命的。
衙门的人带走了厨子,并检查了食物,确认没有问题后,便怀疑是妖物作祟。
他们连忙请来了镇妖司的人,果然,虽然很微弱,但仍在这些士兵的体内发现了残存的妖炁。询问过有无异常后,有士兵说曾听到鸣螽的声音。
鸣螽向来是白天出没,夜晚也有不假,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东西十分惧怕寒冷的环境,除非豢养在家中,否则很难在冬天的野外存活。
如今天寒地冻的,又下了一整夜的大雪,非常异常。
“是眠螽?”祁晟突然问。
“是的,镇妖司的伏察翻阅《妖典》后,猜测是有人用眠螽作祟。”傅景修回答,这也是他有理由来找祁晟帮忙的原因。
时媱却是一头雾水:“鸣螽是什么,眠螽又是什么,这妖物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她还没有读到过这种妖,妖典实在是太厚了,里面什么类型的妖怪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祁晟耐心的解释。
“就是能催人入眠的蝈蝈,约手掌大小,浑身翠绿,须末翅膀摩擦震动间,如铜钟共振。但作为妖物,它与寻常鸣螽不同,只有在动用妖炁时才能发出声音。传说中,最厉害的眠螽能使半城昏睡,甚至让人于梦中死去。”
很显然,这只作祟的眠螽道行不深。
“所以是有人利用眠螽催眠了士兵,叫他们陷入昏睡后,把尸体绑上去的。”时媱分析道,“可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要把她们割下头颅,还要吊尸示众,太过分了吧。”
傅景修:“倒不像是寻仇。”
他想起那几具女尸的样子,皱眉。与其说是寻仇,更像是在挑衅官府,亦或者是想要告诉官府什么。
他掂量后看向祁晟,诚恳地说:“具体的,要等仵作那面验尸的结果。待吃过饭后,还请师弟与我一同前去义庄瞧瞧。”
“我没答应。”祁晟淡淡的回复。
傅景修端着碗的手一紧,肃声道:“那几名女子死的极其凄惨,又被进城的百姓瞧得真切,指定会闹得满城动荡,越早解决越好。如今又涉及妖物,你身为镇妖司指挥使真的不去看看吗?”
“师兄不必拿这些东西裹挟我,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人或事很少,只是出于职责。而现在,我隐姓埋名在这里‘养病’,便没有理由去惹是生非,暴露身份,我也有我的难处。”
之前愿意帮助处理狐妖的事,只是为了卖时仲和一个面子,再加上彼时时媱有些怕他,身份未有着落,需要有缓冲时间。
傅景修明白了祁晟的意思,想要他出手,必须用更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可现在的局势……
他低下头,紧咬着后槽牙不发一语。
祁晟也不催他,就那么泡起茶来。
上好的芽叶在盖碗里上下翻腾着,它们被水流轻易带起,摇摆冲撞。一番清洗搅乱了傅景修动荡的心,直到茗香沁入脾胃,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身作揖。
“求阿晟帮我,待此事事成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祁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茶水倒出,分杯:“好,但我还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