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是个年轻的警察,正坐在值班室的办公桌前玩电脑,见齐日升进来,抬起头问:“什么事?”
“警察同志,我就是下午在街上撞到碰瓷,被你们带回所里的,现在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处理,等得肚子都饿了。”
警察正在玩一个电脑小游戏,手不得闲,边动作边说:“你肚子饿了找我,我肚子也饿了找谁去,所里人都吃饭去了,先回屋里呆着去,该到处理的时候自然就处理了。”
“人到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吃饭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啥时候回来?去,去,一两顿饭不吃又饿不死。”
小警察不耐烦的说。
齐日升见这个情形,知道一个值班的小警察也处理不了他们的问题,只得又回到审讯室。
酒店里吃完饭后,借着酒劲,一伙人又唱了会歌,十点多才返回派出所。
夏天的十点多不算晚,钱丰带着左宪章和典有义也跟到了派出所,酒店里人多说不成事,他要与乔所长谈怎么赔偿的事和怎么处置齐日升和苏茜茜。
齐日升听见外面汽车响,估计他们吃完饭回来了,拉开门,就看见钱丰跟在乔所长后面进了乔所长的办公室。心想,钱丰和派出所的警察一块吃饭喝酒了,这意味着什么?
范勋过来对着齐日升大叫:“他妈不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考虑自己的问题,打开门看什么?”
范勋是通过关系进来当警察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说话有点粗劣。满嘴都是酒气。
“我只是一个来派出所处理问题的公民,好像还不是罪犯吧,请你说话用词注意一些,恰当一些。”
齐日升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眉头一皱,心说是个酒疯子,仍然毫不畏惧的把门拉大,向前跨两步站在他面前,冷冷的说。
“我他妈的就不注意了,你还能怎么着?老子不但说你,还要打你。”
范勋是个点火就着的脾气,见齐日升说他的不是,怒火往上升,边说边抡圆右手掌,向齐日升横扇过去。
齐日升知道这是派出所,不能尽着自己的性子,但是也不能让他打脸,那多没面子。所以,就在范勋这一耳光子向他扇过来的时候抬手一格,范勋全身的劲力集中在手上,小臂是薄弱环节,齐日升这一格,恰好就格在小臂,范勋感觉像撞在一根铁棍上一般,疼得“哎哟”一声,手腕好象折了。
范勋甩了几下手腕,心说还没断,嘴里骂道:“他妈的你敢袭警。”
抬脚迎面就向齐日升胸口踹去,齐日升这下没还手,让那一脚结结实实踹在胸口之上,说也奇怪,被踹的齐日升纹丝没动,范勋却在一踹之下被弹出去,凌空飘了有四五尺,屁股着地重重摔在院子的水泥地上,疼得范勋怪叫一声,坐起来两手抱着那只踹人的腿,嘶喊道:“他妈的你袭警。”
其他的警察听见范勋训斥齐日升,知道他仗着家里有钱,有点跋扈,也不太搭理他,今晚上又喝了酒,对齐日升发脾气,知道这个齐日升要吃亏了,却没想到他自己突然来了个空中飞人。听他喊袭警,心说关着的这学生这么大胆,竟敢在派出所袭警,哗啦一声全围了上来。
乔所长才把钱丰让进门,也听见了范勋的喊声,他对这个范勋本来也不满意,心说是不是酒喝多了,才回来发什么神经,走出门过去看看坐在地下的范勋,问:“怎么回事?”
范勋一手抱腿,一手指着齐日升说,“所长,他袭警。”
乔成宝转头看着齐日升问:“你知道不知道这儿是派出所,还敢袭警。”
“是他踹我,自己闪了自己,如果我挨打也可以算是袭警的话,我承认我袭警。”
“你没袭警,我们的同志怎么躺在那儿,这怎么解释?”
“我的解释是我胸口上的脚印子,我不知道你们这位同志的解释是什么。”
乔成宝看见,略显暗淡的灯光下,齐日升的胸口上确实有一个清晰的鞋印子。
“他……他……他妈我的腿呀……他踢我。”
“我踢你那儿了,是红伤还是青伤,鉴定一下就能知道,我胸口的这个鞋印子,总不是我自己踹的吧?”
“范勋,伤得怎么样,要不要让人送你去医院?”
乔成宝弯下腰问。
范勋可能觉得让人把他抬着送医院太丢人了,一咬牙站起来,瘸着腿走了两步,说:“我能走。”
齐日升见范勋这样,脑子里忽然灵机一动,身体晃动了一下,手捂着胸口,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苏茜茜看见范勋打齐日升的耳光子,也看见范勋用脚踹他,见齐日升和警察说话,身子晃了晃,手捂着胸口,神色不对,连忙过来扶住他,关切的问:“怎么样,要紧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