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别墅隐掩在一片葱茏的树木之中,阳光洒在林间,给山上笼上了一层金色。
裴景踏出房间,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戚淮清的房间门口。走廊空荡荡地没什么声音,只有偶尔从屋外传进来的几声清脆的鸟鸣。
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自从昨晚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话,准确的说,是戚淮清再不愿同他说话。
早上裴景川拿着早餐进屋的时候,戚淮清躺在床上没什么反应,他不知道她是真的没醒,还是只是不想看见他而装睡。
而他也就这样逃避着,并未叫醒她,只是放下早餐便离开了房间。
中午的时候,裴景川送午餐进去,戚淮清依旧是早上那个样子,早餐动也没动。
那个时候,裴景川心里的担忧占据了他想要逃避的心理,他端起已经冷掉的早餐,看着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戚淮清,冷着声音说:“你不吃饭,怎么会有力气反抗我。”
然而戚淮清却依旧只是背对着他躺着,连眼皮也没掀一下。要不是她在他想要靠近的时候,哑声说出的那个「滚」字,裴景川都差点认为她出什么事了。
手上是早已冷掉的早餐,裴景川眉头紧皱,看着眼前不愿多看他一眼的人,他强硬地威胁道:“如果午餐你也不吃,那就别怪我晚上将晚餐给你灌进去了。”
裴景川的声音冷漠至极,他寒声的威胁,传进戚淮清的耳朵里,却不过只是让她眼里划过一抹嘲讽,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裴景川看不见的地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而现在,裴景川静静地站在门外,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并不知道戚淮清有没有吃午餐,心里担忧,却又不敢进去面对。
半晌,他还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别墅。
一个半小时后,裴景川到了和戚峥沣约定好的地方。
包厢里,戚峥沣早已坐在了里面。
“喝点什么?”
看见裴景川进来,戚峥沣起身问。
包厢里面有着淡淡的茶香,木质的装饰让整个房间都透着一抹淡雅。
裴景川摇了摇头,低声拒绝,“不用了。”他走上前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戚峥沣,直奔主题的问:“你查到了什么?”
直到此时,戚峥沣仍然不愿意相信,裴景川就是那个带走戚淮清的人。从头到尾,他表现得那么正常,甚至,从未露出一点破绽。
如果不是谭书奕昨晚那通电话,戚峥沣想,他甚至永远也不会怀疑到裴景川的身上。
他的面前放着一盏茶,包厢里充盈着清淡的茶香,在一片氤氲着的热气里,戚峥沣缓缓开口。
“戚家的事情,想必你也了解不少。”
看着面前的人,他平静地述说:“她一向讨厌戚家人,我以前一直认为,也包括我。”
裴景川默默地听着,他心里突生了一抹诡异的错觉,却又有种尘埃落地的平静,他并未打断戚峥沣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才明白,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甚至,对于亲人,她更是愿意以包容的心对待。”
戚峥沣握着茶杯,冷气十足的包间里,温热的杯身竟让人感觉到奇异的温暖。
“你知道的,这些年,在她的眼里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的位置,甚至比我们这些所谓的血缘亲人,更为重要。”
裴景川的手指颤了颤,他听着戚峥沣的这些话,心脏生疼的同时,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自我折磨的快感。
“她一直拿你当做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缺失的亲情,都倾注在了你的身上。”
戚峥沣的声音平静沉稳,却一字一句地砸在了裴景川的心上。
“她从未对你有过半分防备。”
坐在对面的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戚峥沣说着,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放到了裴景川面前。
他问:“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