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乖巧坐在他们中间的孩子。
大概所有都有刻在基因里的畏惧本能,只要听到家长严肃地叫自己的大名,就代表眼下的情况很严重。不过现在被叫大名的是妈妈,陈琰的危机警报响了,但响一会儿停一会儿。
陈之椒笑了声,掩盖心虚。她向前探了探,额头抵着司融的额头,嗔怪道:「干什么呀,孩子还在呢。」
司融:「果然是不知道吧。」
他气呼呼的,几乎是无可奈何地说:「陈之椒你好笨!」
可他居然也直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那他们这段时间到底在鸡同鸭讲些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呢。」陈之椒倒打一耙,「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告诉我,非要搞那么委婉的暗示。不对,你暗示我了吗?完全没有感受到——」
「司融,你是不是根本就忘了说?」
她的话突然变得好密,剥夺了司融所有有可能插上嘴的空隙。
他目瞪口呆地听着陈之椒口齿清晰的一连串自问自答,帽子就端端正正地扣在了他脑袋上。
「什么?」司融像炸毛的猫似的,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我哪里忘了说了?之前不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
他想起了陈琰无疾而终的生日惊喜。
……也算是坦白吧,只不过地点不太对劲。
说到这儿,他音量也大了,顾及着这是在公共场合,周围还有在等着领片子的其他病人,又放低声音:「再说了,你好好看看你女儿,看看她的鼻子眼睛嘴巴——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陈琰几乎是匪夷所思地从陈之椒怀里抬起了头。她望着司融完全和「稳重可靠」不搭边的样子,内心对爸爸的滤镜隐约破碎。
感觉现在的他像是年轻了十岁。
不过他们在说什么?
她和妈妈长得很像吗?
「不可以吵架哦。」陈琰软软地说。
「就知道向着你妈妈。」司融撇了撇嘴,心里酸酸的。
陈之椒揉了揉大的,安抚顺毛,又贴了贴小的:「哎呀,我们家盐盐还真是明事理。小宝来,亲亲。」
陈琰脸红。
妈妈叫她小宝耶。
……
既然身体无碍,司融和陈之椒就带着女儿回家了。
回他们的家。
陈琰的伤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并不算严重,跑跳的时候会有些痛感,慢慢走路基本不受影响。
陈琰身高够不到,陈之椒上前按了指纹,门锁一开,她就兴冲冲地跑进了厨房。
司融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背影,忍不住喊道:「你慢点,担心别再撞着了!」
五岁真是活泼得令家长心惊肉跳的年纪。两人对视一眼,都深有感触。
陈琰在橱柜里挑挑选选许久,取出自己最喜欢的白瓷盘。然后郑重地将打包回来的椒盐麻辣鸡倒进盘子里。
她的兴奋和期待谁都看得出来,一个人端着盘子踮起脚送到餐桌上,司融伸手想帮一把,都被她一屁股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