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哪去。」
两道声音重叠,一道在耳边,一道在公寓入口处。
萧潇一愣,转头看向敞开的公寓大门。
储银孤身立在夕阳的馀晖里,橘色的萤光环绕周身,像笼着一层淡淡的光圈。
他仿佛是从斑斓的光团里走出来,神情又逆着光,那种神秘未知的吸引力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萧潇忽然愣了神。
原来,怦然心动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
在此之前,萧潇从来没有产生过类似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或许是受了委屈后萌生的叛逆,或许仅仅只是感觉刚好对了,她突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伴随想法而来的,还有脸颊瞬时烧起的热度。
与人对视时,除非心虚,通常情况下萧潇都会直视对方的眼睛。
头一次,和他遇见以来的头一次,她飞快挪开目光,视线一低,只好意思去盯他脖颈上挂着的头戴式耳机。
耳机线很长,一路延伸至他垂放在身侧的左手,手里握着什么东西,银白的盒子状,看不太清。
他的手臂也很长,视线落足在手上,就不免一不小心扫到腿,他迈步朝她走近,长腿藏在挺括的裤管里,每动一下,便紧贴裤管轮廓,线条极为流畅。
他的腿,真的,好好看啊,又长又直。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他驻足于她面前,萧潇终于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似乎是录音机,可是长得又较为奇特,她没有见过。
他颀长挺拔的身躯遮挡住门外的夕照,萧潇只觉头顶都是阴影。
双颊四十度高温,萧潇心跳到喉咙里,因为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蔓延,气氛诡异。
储银的眼帘下,是她鲜红欲滴的小耳垂,和弯折而下的雪白颈项。
她今天依然身着一件黄裙子,他都很惊讶,她哪来那么多柠檬黄丶杏黄丶姜黄……各种嫩黄的黄衣服,每天一换,还不带重样。
「低着头干什么,地上有金子?」他淡淡开口,语气懒散,揶揄味儿也一并带着几分不经意。
「我……我感冒了,还在发烧,就不抬头和你说话了,离得太近怕传染给你。」
萧潇一字一句往外蹦,怕他不信,握拳抵在唇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是么。」储银不置可否的样子,「嫌我太近,我离你远点。」
说着,他就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时拉远,萧潇懵了,脸上麻僵僵的,他好像总能轻而易举搅乱她的情绪。
「现在好了么。」
不知不觉,萧潇后颈也开始冒汗,心情躁动。
「低头说话不嫌累?」
他每多说一句,萧潇便多窘迫一分,越来越尴尬,仿佛整栋大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小姑娘,来让一下,我拿下报纸。」
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闯入,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