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忽悠他的。
萧潇紧紧抿唇,不为所动,腿不晃了,坐姿僵直,表情僵硬。
爷孙俩对视数秒,萧定有些尴尬,沉默片刻叹口气,无奈一拍大腿。
「算了,你抓紧时间睡吧,待会又该上学了。」
临起身前,摸摸她的头。
「你还小,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操之过切难免会栽跟头,这都正常,把路正回来了就好了,没必要和自己较劲。行了,睡吧。」
房门关严,很快卧室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她呆呆坐着,坐着,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
午后燥热难耐,两台挂式空调的制冷效果依然不佳,氧气仿佛一丝丝被抽离,呼吸之间难言的压抑。
萧潇坐在第四组第二排靠窗的角落里,用一根水性笔支着下巴,耐着气温,昏昏入睡。
化学老师一说找人上讲台写化学方程式,班里学渣一股脑都扎下头。
他在讲桌座位表上随意一扫,找了个名字有特色又眼熟的。
「萧潇。」
话音一落,见被点名的不是自己,一部分学生犹如解脱般,纷纷又重新抬头坐直。
如料想般,别说是有人站起身,教室里好一会都没半点动静。
知晓萧潇座位的,下意识就往她那边看。
化学老师立在讲桌前,手里捏一根半指长的粉笔,顺着座位表的方位也看过去。
那里算是一个视野盲区。
这一望,大家就见到老师粗犷的眉间浮现一个明显的「川」字。
粉笔掰断,一个不大不小的粉笔头沿抛物线,准确无误地砸在萧潇的头发上,蹦两下,又弹跳到桌面。
萧潇脑袋无意识地一偏,笔杆即刻歪斜,反向倒滑。啪嗒一声,她整个头狠狠往下颠了颠。
额头即将嗑向桌面的一刹,她被颠醒了。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这种茫然每个人在睡醒一觉后都会时常发生,分不清时间丶地点,以及自己在干什么。
黑板位于视野的左前方,前桌敦实的背部,短Tee的料子有一大块都被汗水浸湿。
萧潇揉揉眼睛,头颅偏转。
中等身材丶戴着眼镜的男老师,目光严厉,面色铁青地与她直直相对。
「站起来。」老师浑厚的嗓音沉沉如水。
萧潇揉揉脖子,低眉顺目,从座位上站直。
气氛肃静,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辞色俱厉的低斥响彻教室,训导几句不算,又罚站了一会,化学老师才允许她坐下。
可惜啊,午饭后大脑供血不足,她又缺觉,困意来了根本难以抑制。
讲台上不时刮来眼刀,萧潇拼尽最大努力死命撑住。
然而,混沌的大脑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上下眼皮动不动就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切磋上武艺。一堂课,她过得煞是辛苦。
终于,铃声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