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好不好。」
她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无情,就真像是个高高在上的主人在处置自己的下属。
阿酌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从衣襟里拿出几张纸,那是东市钱庄的银票。
「这些都是给二娘子的。」
他将几张银票递到潘棠面前,「这些都是属下这几天赚来的,应该可以还当年二娘子救属下的药钱。。。。。」
「你。。。。你拿走。我不要你还我。」
「阿酌,我的话你还听不明白吗?」
他递出的手在半空中陡然僵住,良久,他嗓音沙哑,缓缓道:「是。」
阿酌站起身,将那几张银票放在潘棠身边,「这些都是二娘子的,属下知道您需要。」
他对潘棠行礼,「二娘子保重。」
他转身出房门,潘棠突然把他叫住,「你要去哪里?」
阿酌道:「不知道。」
他要去哪里呢?他真的不知道,从记忆全无从苍梧山醒来时他没有家,后来他把二娘子的家当做家,现在哪里是家他不知道。
「属下告退。」他出了房门。
潘棠从榻上站起来,双腿不自觉地往前迈两步,又停住。是她要赶他走的,现在舍不得又算什么?
她的动心是真的,她的害怕也是真的。
——
潘棠回到玉容的小院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厢房里想了很久,最后想得实在头疼,她迷迷糊糊往回走,走进玉容小院子里时像只飘荡的游魂。
房间里的蜡烛还亮着,玉容听见脚步声,一拉开门就见到失魂落魄的潘棠。
「怎样了,他和你解释了吗?」
潘棠道:「玉容姐姐,我把他赶走了。」
连玉容也很吃惊,「赶走了,你不是。。。。」
她连忙把潘棠迎进屋,给潘棠倒了杯热茶。
「今日累坏了吧,你现在想睡觉吗?若是想睡姐姐现在给你铺床,若是不想睡就和姐姐说说。」
潘棠摇摇头,「我睡不着。」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玉容笑道:「不就是赶走了个奴隶,谈什么对和错的。你想让他走就让他走,自己心里舒服就行。」
潘棠喝了口手中的热茶,她皱着眉,在仔仔细细感受着自己的心,「但我好像不舒服。」
「我好像并不想让他走,但是。。。。」
玉容接过话,「但是他让你害怕,还骗了你。」
潘棠点点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在所有人眼里,他虽然为人冷淡,但是很温和也很善良。他很听我的话,无论我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玉容轻轻嗯一声,「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侍卫。那他平时伪装的还不错,让你们都没看出来。」
「姐姐,他骗了我,他是不是坏透了。」
「如果我现在和你一起骂他,那你是不是会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