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还要继续在宫里呆多久。
宋婉慈是个糊涂人,很多年前,她就抛弃其他所有多馀的事情,全身心地只有一件事情了,那就是为了小儿子的死赎罪。
——
这日用过晚饭,一如平常,潘棠闲来无事,想去找阿姐说说话。
她拉着玉容一道,玉容更想趁着进宫的机会在皇宫里好好转转。
「正好趁着夜色,我去四处看看,听闻宫中有个十分气派的高塔,我想去一窥真容。」玉容道。
「那玉容姐姐可要小心,若是被当成刺客那可不好了,宫中有禁军巡逻的。」
玉容潇洒一笑,便去了,「你见过如此貌美的刺客吗?」
潘棠带着那日剩下的一小壶浮生醉,对阿酌交代道:「你在这好好看家哦,我去找阿姐玩了。」
阿酌点头称是,独自一人守在院子*里,目送她离开。
潘棠穿过小小的花圃,却感到一丝奇怪。
阿姐的院子里今日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原本阿姐院子里的人就不多,除两个贴身的侍女之外,院落里洒扫有四五个丫鬟,但今日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阿姐?阿姐你在吗?」
无人回应,潘棠走进阿姐屋子里,四处没发现什么异样,除了空无一人之外,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阿姐有什么事情,将所有人都叫出去了?
她随便找了个小杌子坐下,打量着四周。
这就是阿姐每日生活起居的地方啊,和在家里时的很不一样。
在家时,她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小院子里,一人一间小房间。她自己的房间总是放些四处搜罗来的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随意地四处摆放。
阿姐的房间总是满满当当,却井井有条,各种吃的用的整齐摆放在一个个小匣子里,远远看去很。潘棠记得,阿姐的房间里总是摆着花,各种花,每个季节开什么花,阿姐就摆什么花。
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她最爱去阿姐的房间里呆着,四处暖洋洋的,一呆就是一整个下午。
但看着眼前的屋子,华丽有馀,却没有生活气息。所有摆设都是宫里统一调配的,所有器具被宫婢擦得一尘不染。
屋子中央,博山炉铜制的炉身泛着锐利的金属光泽,带着阵阵寒意,有香菸从炉子里缓缓攀升,慢慢氤氲着。
这是什么香味?不像是阿姐平日里薰的暖香,这香未免有些太浓重了,甜得有些发腻。
潘棠想去将炉子里的香灭了。等她见到阿姐一定要和阿姐好好说说,让宫婢平日里换种香来薰。
潘棠一起身,又立刻双腿无力坐了回去。
眼前天旋地转,脑子一阵阵发晕,眼前的博山炉有了重影。
这个香有问题!
她还想挣扎着起身,有人往阿姐的屋子里下药,那是不是意味着阿姐也有可能遇到了危险,她要赶紧离开这去找阿姐。
但她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碰到如此猛烈的药根本招架不住,刚站起来就又跪倒在地上。
她双手支着地,心中怒骂自己没用,想挣扎着起身,却根本没有力气。
这究竟是什么猛药?下药之人究竟要做什么?
「阿酌。。。阿酌。。。」
她下意识地想喊阿酌,她需要他,她现在迫切想要见到他,这个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少年。
但没有人回应,她声音轻细,低低一声根本没有人听见。
风吹着窗户板咚咚作响,不知何时,外面又飘起了大雪。屋内烛光熹微,模糊的视线里,蜡烛的小小光团朦胧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