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之人氧气即将耗尽,挣扎都没有了力气,任由自己向着深渊坠去,此时,他手边出现一块浮木。
她就是他的浮木。
而今二娘子却因为他而受到了屈辱,洁白之人裙摆沾上的污泥,他要亲自替她洗净。
身如浮萍,不值一提,若能为她免除污点,也算死得其所。
这可能就是二娘子常说的,作为一个侍卫都职责。
「住手!」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潘棠打完之后手都在颤抖。
她怒目看向阿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准许你死了吗?」
匕首掉落,被掌掴的少年仍有些发蒙,四目相对,却见到二娘子流下两行泪,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了。
「我准许你死了吗?」
「没有。」
「没有那你还死。」
「都是属下之过,请二娘子责罚。」
「责罚责罚,你除了会让我责罚你还会干什么?」
潘棠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昨晚他们还那么亲密无间,他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对她负责,但一转脸他竟然就要自刎?
那她算什么?
被他抛弃的,孤苦伶仃的小狗吗?
竟然还要她放下身段来,阻止他的自刎。
他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根本一点都不想让他死吗?她甚至,她甚至其实一点也不在意昨晚发生的事,只是早晨猛然见到他,她羞赧,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贞洁算什么?能当饭吃吗?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做到那一步。
「别哭。。。」
看着眼前一双泪眼,鬼使神差间,阿酌抬手,为她抹去眼泪。
这一抹就更不得了了,眼泪像是洪水决堤。
潘棠再也忍不住,扑到阿酌怀里,头埋在他胸前,嚎啕大头哭起来。
「你吓死我了。」她道。
潘棠:这下更没面子了,丢死人了。
阿酌僵住不敢动,小声哄着,「二娘子恕罪,属下以后没有二娘子的命令,绝对不会死,会永远陪在二娘子身边。」
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楚和甜,二娘子对他的在意,早已经逾越过了一个主子对仆人的在意…但想到一半,他又立刻按下了念头。
不论二娘子待他如何,这都不是侍卫该有的想法,这完全就是非分之想。
想要抱住她的手抬起又放下,身前的姑娘完全没有察觉。
「谁要你永远陪着。」抽噎中,潘棠闷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