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夏抱着他的腰身睡着了,不久后就传来平稳的酣睡呼吸声。
沈归没有立刻入眠,而是静静看着她惬意的睡颜,像是吃饱喝足后乖乖睡在母猫怀里的小猫崽。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好妈咪。
动物妈妈会舔顺孩子腹部松软的绒毛,但免不了会被幼兽不领情地吠骂,留下张牙舞爪的痕迹。
显然这位妈咪罪有应得,方才舔的很下去,游弋过小腹印下口勿痕,还故意咬了咬,虽然没用力气,但足以让小猫禁不住地弓腰卖乖,于是他又埋入更湿软的领域,配合手指挑逗服侍。
今晚小猫的腿也去了很多地方,紧贴着床面,抑或是跑到他或她自己的肩膀上,虽然消耗大了点,但是各种滋味都尝了遍,妈咪已经发现她最喜欢的口味和酸度了,以后可以再多试试。
沈归清楚,这些于姜知夏而言不过是一种情趣和调侃,但她当时也没有说错,他确实是朝着男妈妈的方向去的。
母亲在人类的文学里享有最高级别的
赞誉,虽然现实上显然不是。赞誉又成为了一种枷锁,把一个个母亲架上圣殿,但稍有偏差就断了香火,连虚伪的赞誉都没有了。
这样的赞誉也曾让一个个幼子迷惑,包括小时候的沈归。
电视剧和课本都说母亲是世界上最爱孩子的,于是他也默认了这条规则,以为这就是世界上他能享有的最大的爱了,但随着她的离去,这样的爱也没有了。
后来他遇到了姜知夏,却发现一个陌生的小女孩似乎可以比她更爱他,他对母爱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又迅速被女孩儿的母亲打消。
不过后面他终于知道了真相,他不是母亲的儿子,只是父亲的儿子,而他真正的生物学上的母亲,是会被规则处决的女人,只不过先被他杀死了而已,他也继承了一些应该被处决凌辱的基因。
接受这样的现实对一个普通的小孩儿或许需要很长时间,但是沈归很快就厘清了。
因为这是他拥有的母爱植入他身体带来的最大优势,也是他的舒适圈,即如何适应厌弃和冷漠。
而她拥有消解这一切的力量,几乎让生锈的金属内脏长出绿色的枝桠,而他却又不幸地在受到滋润后进入颠沛流离,最后,一件四不像的半成品只能沦为寄生的藤蔓。
但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不会奢求更多,也不会制造下一个不幸的孩子,他只想把他的太阳用最柔软最包容的爱护住,就像文学里的母亲一样。
*
「沈归,我不想起来了……」
姜知夏躺在雪地上,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摔倒了,她没了刚出发时的兴趣,并且滑下来的风会把脸刮得生疼,带了面罩也没用,风雪总能找到空隙,总而言之,她并没有感觉到网络滑雪视频里的飘逸帅气。
于是选择了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沈归想把她捞起来,而她固执地黏在地上,今天滑雪场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她躺一会儿不会影响的。
「那我们不学了,肚子饿了没有?」
沈归放弃了,虽然今早姜知夏才钦定他为严厉的一对一滑雪教练,但是很显然,他严厉不起来,更不会像很多妈妈一样用「再坚持一下」的鼓励来强迫孩子继续去已经失了兴趣的兴趣班。
姜知夏扑通一声就站起来了,「我们去吃关东煮吧!」
他们的雪景酒店直接连着滑雪场,很方便,不过滑雪场还是对外开放的,底下有很多小吃摊,倒是有些市井气息。
沈归除了自己做菜给她吃,时不时也会带她去些高档餐厅吃饭,食材新鲜干净,但高雅幽静的环境加上周到的笑容式服务,她总是没那么自在。
姜越冬将这总结为山猪吃不了细糠,但她就是喜欢一些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吆喝叫卖的烟火气息,仿佛每一串每一碗都落在了生活的实处。
黄白的汤底里翻滚着各类食材,连热水的沸腾声都变得圆润起来,咕噜咕噜的,像炸裂的水晶汤圆。
他们坐在小摊一侧的摺叠木椅上,低矮的方桌上是两小桶热腾腾的关东煮,沈归就看着姜知夏一口一个,即使是最乏味的蘑菇也吃得津津有味,生起了他少有的食欲。
「沈归,你快点吃啊,我都要吃完了。」姜知夏催促到,沈归笑着从自己的小桶里拿出一根龙虾丸递给她。
「沈归你真的很妈咪,我要叫你沈妈咪了。」
他突然呛到,脸也红了,顺了顺气抬眼就是对面那双狡黠的眼睛,她故意的呢。
沈归笑了笑,神色温柔的把自己的关东煮又朝她推了过去,「那宝宝回去了再多喊两声好不好?」
姜知夏立刻低下头安静啃,时不时偷偷抬头瞟他,不说话了,谁知道刚才捉弄一下今晚他会不会又来啊。
不过从昨晚的感受来看,她还挺喜欢面对面坐在他身上的,胸前的风光她可以随便揉捏到发红发烫发石更,漂亮的喘息的脸蛋也可以好好欣赏,长长的柔顺的头发也可以绕在她的指尖玩耍。
没有比沈归更好的玩具了,视觉和生理上的双重享受。
「诶,是姜知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