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恋的女生面前把体温计往那里放实在是太尴尬了。季攸宁觉得自己的冰山人设要崩,窘迫交加,于是脸更红了。
许知晓看他接过体温计之后,只是抿着嘴,半天不动弹,疑惑道:“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许知晓的样子像是只要他说自己不会用,她就可以马上上来帮他一样。
忘了说了,知晓某种程度的粗神经也很让人崩溃。
在这朦胧的年龄,男生女生之间嬉戏打闹或者打情骂俏都是比较常见的,但是许知晓不会,她非常的讲究“男女有别”,从来不会在男生面前有意无意地撒娇卖乖,也从来不会和异性开任何过度的玩笑。
男生们有时候在一起讨论班里的女生,无不评头论足地说个遍,可是大家好像都是默契十足的避开许知晓。
有这么一类人,让你觉得把她和一些话扯在一起,是一种亵渎。
许知晓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相当有分寸,可是碰到了她认为的“特殊的事”,她完全可以把“男女有别”抛在脑后。
她是那种如果看到男人溺水了,会毫不犹豫下水去救,在身边的人犹豫不决时,可以毫无介地俯下身去做人工呼吸的人。
……就像现在,季攸宁知道如果自己但凡露出一点力不从心的样子,许知晓就能直接过来拉开他的外套,把体温计给他仔仔细细地放进去,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数着时间,再给他把体温计拿出来。
如果他不好意思,许知晓还能皱皱眉问“怎么了”。
季攸宁太了解她,哭笑不得,急忙抬手制止,“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许知晓点点头,然后别过身不看他。
季攸宁这才觉得尴尬的程度稍微减轻,刚放好,就看到年逾四十的女校医饶有兴致地观察者他们两个,脑子里想的什么全体现在脸上了。
……老师您想太多了。
十分钟到了,季攸宁把体温计递给校医,旁边的许知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校医对着阳光看了看,眯了一下眼睛,“唔,三十八度半,中度发烧了,打吊瓶好的能快一些,你要打吗?”
“嗯。”季攸宁点点头,他要快点好,不能拖累许知晓。
校医去里面的房间准备吊瓶时,许知晓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又给他盖上被子,季攸宁顿时觉得自己这次发烧真的是值了。
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许知晓,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许知晓看着校医给他打上吊瓶,问了问大约需要多长时间,校医说大概一个小时。
许知晓走到季攸宁床边,微微弯腰,道:“你先睡会儿,我出去一趟。”
“哦。”季攸宁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许知晓走了之后,校医戏谑的眼神转向他,问道:“小姑娘挺好的,小女朋友?”
“……不是。”季攸宁心中憋闷,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多说,也是注射的药劲儿上来了,竟然真的昏昏沉沉地睡了。
要真的是,那就好了。进入黑甜梦乡的前一秒,他有点落寞地对自己说。
药起了作用,季攸宁一觉醒过来,感觉身体都轻松了很多。
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床前的一个人影慢慢从模糊到清晰。
“你醒了,怎么样?好点儿了吗?”许知晓问道。
“嗯,我好多了——”季攸宁话音未落,肚子就“咕咕”地叫起来。
季攸宁:“……”
哦,他昨天晚上没睡好,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