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诸星大的视线中离开住所,开车离去。
十分钟后,安室透只身一人回来,藏到了暗处。
他闭着眼,之前被不在意的细节在他脑海里慢速回放——手臂和脑袋都受伤缠着绷带,虚弱倒在床上的手,醒来后趴在黑麦怀里,疑似背后有伤,最后是,看着他有些害怕有些迷茫的眼神。
凉月还记得他吗,是故意装不认识,还是真的失忆了。
他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他又是因为什么会出现在黑麦床上,被逼迫还是被哄骗。
这些日子,他还好吗?
安室透一颗心高高提起。
卧底的身份让他无法明目张胆去关心凉月,也不能理直气壮让诸星大滚,但至少,确认凉月的安全。
——
“黑麦~这个药凉凉的,我要多涂一点。”凉月解了衣服趴在诸星大腿上,毫不客气地使唤人。
“哪有人这么喜欢药的。”诸星大拿着棉签轻轻蹭过他背后泛起的红疹子,心累地叹了口气,“下回不要明知道自己过敏还硬去吃。”
昨晚他把凉月接回来,买了好大一份小龙虾堵住了这个成年了却还像小孩子一样怕打针的家伙的嘴,叽叽喳喳了一路的凉月被塞了一嘴虾肉,嚼嚼嚼,安静了。
他们像对普通的小情侣那样,坐在电视机前,看凉月喜欢的卡通频道。
凉月一边乐一边疯狂吃小龙虾,诸星大偶尔给他喂一只,本来一切都是很高兴的,直到凉月忽然说自己有点喘不上气让诸星大去柜子里找一下氯雷他定片。
他过敏了。
“我这不是准备药了嘛,谁能想到药不够啊。”凉月当时看着自己好了大半的状态信心满满,但……没有然后了。
等他反应过来手心已经被自己挠破了,想挠背后的时候咕噜一下从沙发上摔到地上,脑袋也破了。
一下子变成脆皮小狗的凉月泪眼汪汪,抱着诸星大不撒手。
要带他去医院也不肯,去买药也不肯,就是要人陪着,诸星大看着天快亮了,去找了纱布把他的手包起来,脑袋也包了一圈,好不容易等人睡着了,赶紧去买药。
回来就发现波本差点把他家端了。
他把凉月翻过身,看到他手臂那里青了一片:“你昨天没按着针口?”
“没按,太痛了。”凉月一想到哭唧唧。
诸星大放轻了一点力气,把他手上的绷带都拆开擦了药,基本都不红了。
凉月身上有药不好穿衣服,便跪坐在床上,抓着诸星大的手指:“谢谢你黑麦。”
黑麦黑麦,怎么整天叫他代号。
“我的名字很难叫出口吗?”诸星大脱口而出。
凉月诡异的沉默了一会:“有点奇怪,叫,大君吗?”
像夫妻间的称呼……而且……
诸星大忽然有点恍惚,坐在洁白被子上的凉月,一时间分不清他和被子谁更白,就那么一小只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的模样,有一瞬间跟他曾经幻想过的妻子模样,十分相似。
就在他莫名心软的时候,凉月忽然正襟危坐,震声:“哟西,大君!”
……啧,完全不一样!
他捏着凉月的脸,像揉面团一样搓了搓:“换一个。”
“还没问你代号是什么呢?”诸星大像是无意中问出这个问题,又像是蓄谋已久,“也许我也该给你取个昵称?”
凉月支支吾吾:“叫我名字就好了。”
他躲开诸星大的眼神,坚决不告诉他代号。
在一众烈酒中,他一个梅子酒真的显得很幼稚啊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