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日日夜夜,他只能枕着一封封冰冷的信函。
中间忍耐不住,微服来过几趟江南,想要将人带回去,但看着她的自在与笑容,又只能沉着一颗心回去。
如今日思夜想的人躺在怀里,他心底的满足无以复加,犹如抱着世间珍宝般小心踏过门槛,将人轻轻放到起居室的卧榻之上。
阮阮睡觉挺乖巧,不踢被子也不会到处翻滚,安安静静地睡着。
面颊肤若凝脂,纤长眼睫落下错落的阴影,鼻梁挺翘,嘴唇红似樱桃。
成煦越看心越软,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面颊,感受着她真实存在在自己身边。
阮阮像是痒了,笑着抓了抓他的手,但人没有醒。
在笑什么?
成煦反手摩挲着她的手,看着她弯起的唇角,忍不住俯首轻轻贴了上去,柔软温热的触感瞬间让五脏六腑酥麻一片,心尖像是被仿佛拉扯着,又酸又麻。
“嘻嘻。”阮阮笑出了声。
醒了?
成煦抬眸看去,眉头一挑,令人失望是没有。
这个人搅得别人心烦意乱,自己却睡得如此欢快,不知还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
他像是气恼般又亲了下。
阮阮又笑了下,伸手胡乱地摸,嘴里不甚清楚地咕哝,“小满,别闹。”
原来是把他认作小满了。
起居室里未掌灯,只有透过半开窗户落进来的一地银光,淡淡的花香随着空气慢悠悠地流淌着。
寂静无声的夜晚,剧烈跳动的心脏,成煦的眼眸因欲望而愈加深沉,如浓墨般不可抑制。
最终还是不愿破坏她的好梦,独自走到院中,看着清冷的月光慢慢平复被撩起的心潮。
成煦在饮子铺当写信先生的第一日,就引来了许多人,倒并非因着他才华斐然,更为着那张格外出众的脸。
临安这个地方,聚集着许多富户、乡绅还有些落寞的贵族,个个附庸风雅地很,民风相对京城也要开放一些。
就这一日,不少千金小姐登门要写信、读信。
阮阮瞧着坐地满满当当的铺子,喜上眉梢,要是都能有这样的好生意,多少税金她都交得起。
隔壁的橘娘也很高兴,来饮子铺的客人或多或少也会顺道买壶酒回去。
她抓了一屉瓜子花生来与阮阮分享,“你说这个模样要是当个富户、员外的女婿,能得不少彩礼吧。”
阮阮不清楚当地行情,手肘推了推橘娘,“当真,能有多少彩礼?”
橘娘像模像样地问,“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这几年应该没什么变化,“家里有个婆婆,修道了,有个厉害弟弟,亲戚挺多都很难搞。”
说话间,甜姐儿领着一位衣着暖黄衣裙的姑娘到柜台结账。
她绯红着一张脸,离店时还在频频回头,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两人对视,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我说啊,这模样、这身段正是当赘婿的好材料,他初来此地,你当为他好好筹措筹措。”
八卦说地是开心,但阮阮可不敢卖成王殿下,没得自己要连人搭铺子全赔进去。
今早出门前,她看到了西北角搭了一半的饮茶长廊,心里就有些不安稳。
有种要登堂入室的架势。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和小满在这里过地很好,安静、自在,平日里只用想着一日三餐。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阴谋诡计。
她想要过一世这样的日子,而成煦掺和进来后,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