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腿脚不便,祖孙俩日子过地十分清贫。
“虎子明天见~先生明天见~”
小满牵着娘亲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
徐嘉看着落日里的一大一小,身影都带着暖橘色的光,一贯沉静的脸上都带起了笑,如春冰消融、晓风拂岸。
“走吧,虎子,先生送你回家。”
阮阮牵着女儿顺着清坊街往家走,清坊街是本地最为繁华热闹之地,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各色铺子比肩而立。
“娘亲,你在生气吗?”小满晃了晃她的手,“怎么不说话。”
“你都打人了,我还不能生气了?”
小满撇了撇嘴,小脸皱成个包子,白白软软,“好吧,那你生气吧,我也生气。”
“你都打人了,你还生气呢?”
“虎子也说我呢,说三丫的爹是去了京城,但我一直都没有爹爹。”
阮阮:。。。。。。
好想把刚才的那锭银子拿回来。
阮阮摸了摸鼻子,上书塾就这点麻烦,从前小满就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停下脚步,认真想了一想,道:“要不你满大街瞅瞅,喜欢哪个当你爹,娘亲努力争取下?”
小满皱着细细的柳眉,觉得哪里不对,但娘亲说的话肯定不会错,“那好吧,我选一选。”
阮阮摸着女儿滑溜溜、白生生的脸颊,真是令人爱不释手的手感。
“但这件事就不要跟你的同学们讲了,”阮阮吊儿郎当地嘱咐着,“万一他们也看了起来,要跟你抢可不好呢。”
“哦。”小满乖巧地点头答应,“娘亲,我好饿,可不可以去金楼吃饭。”
金楼是杭城最繁华的酒楼,说是酒楼,其实不然,有传闻这是前朝王爷的别院。
前朝覆灭后,江南首富将它买了来,前头门面装点成酒楼,后头据说是奢靡至极的销金窟,但阮阮没有进去过,不知真假。金楼名声打出去后,不知多少公侯伯爵、豪门巨贾都来过此处,更有了下江南,必到金楼的说法。
如此它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价格自然也非一般人能消受地起。
所幸阮阮有钱,当年从京城出来时,一只小小的包袱里竟塞满了银票。
但小满今日犯错。。。哪有犯了错还带着吃吃喝喝的道理。
但她又十分喜爱金楼的菜色,尤其是那一道蜜汁烧肉,软烂酥香,入口即化,配着白粳米一道吃,简直是人间绝味。
咽了咽口水,不能苦了自己。
于是面色严肃地伸出两根手指,“晚上你多写两张字。”
小满这点随娘,嘴馋又嘴甜,伸手软软地将她两根手指合了回去,“娘亲这么疼我,写十张也使得。”
明知道是瞎话,但听地十分顺耳,怪不得昏君都喜欢听谗言。
待行到金楼门口,高大厚重的大门敞开着,铁画银钩的“金楼”两字牌匾高悬于二楼顶上。
牌匾红底金字,在落日余晖下耀眼地遮人眼。
奇怪地是,往日里客似云来的酒楼,今日竟安安静静,门口都没了等位的人。
“阮掌柜,对不住了,今日不招待外客。”小二麻利地上前来,一张笑脸赶客。
估摸是有达官显贵到这来谈事。
母女俩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双杏眼好奇地往里瞧。
小二与阮阮相熟,平日里总是去她的饮子铺吃果子,谨慎地左右瞧了瞧,轻声道,“听说是北边来的,说是做生意的。”
真是财大气粗,包下整座金楼,那得有多大的生意要谈啊。。
“明儿吧,我明儿给你们留个好位置。”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