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黄德老虽老矣,动作却不见迟缓,他极为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愧疚的不敢抬头,只垂头站在那里回道:“王爷率大军出发之日的当晚,逍遥王便用迷药迷倒了属下等人,带着那个女人一起逃了,属下派人寻遍了方圆百里的地界也未搜到人,只在他们住过的客房内找到一封信。”
黄德自怀中掏出一封属名“轩辕毅亲启”的信,恭敬的双手递给了轩辕毅。
“信上属名王爷亲启,属下不敢启看,所以在确定寻不到逍遥王的情况下,属下就连夜带着信上京来寻王爷了。”
轩辕毅接过信就一把撕开了封口,抽出内里的纸张快速的扫了一遍。
一见是有关山腹中毒水的解法,他立即便松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只是一瞬,他又突然想起了那个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脸色顿时又是一肃,急声道:“无语跟轩辕风走了?啊,就是跟轩辕风一起的那个女人。”
“是,”黄德面对轩辕毅时态度极为恭谨,他缓缓的将当日发生的一切向轩辕毅叙述了一遍,然后又道,“属下等人自昏迷中醒来便再也寻不到他们了,是以属下猜测他们定是一道走的。”
轩辕毅一声不吭的紧盯着握在手中的信,脸上虽未表露出情绪,可那泛白的指关节和那拿在手指,被纸捏的扭曲折皱的信纸却出卖了他。
仇静岩的目光在扫过轩辕毅泛白的手指时闪了闪,他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站在轩辕毅身后低声道:“王爷,是否发布海捕文书,缉拿逍遥王二人?”
轩辕毅动作迟缓的转头看了他一眼,木然的摇了摇头,以着似乎累极的语气道:“不可,不可。”
他慢慢的将手中的信纸揣进了怀里,似自语又似在说与两人听一般,低声道:“历代护宝人有守护皇家传承和保卫陵寝宝藏的责任,只要朱凤还在,轩辕皇室还在,开国大帝的陵寝还在,护宝人的责任就还未了,他迟早是要回来的,语儿迟早也是要回来的。”
说完,他便转过身,脚步微微有些踉跄的走了,那样子是那样的失魂落魄,仇静岩与黄德在他身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约而同的皆有些失神,他们看着这一心效忠的明主,突然发现他的背影竟是那样的孤独。
寒风刺骨,薄雪冷冽,直到再也看不到轩辕毅的身影,仇静岩才低低的叹了口气,以着庆幸的口气轻声道:“幸亏那个女人没有选择回主上身边。”
“姬子祸国,若有必要,定予诛之。”黄德亦点头冷冷的道。
自古红颜皆祸水,主上对花无语情根深种,便会使他的身上有弱点,弱点予一个王者,一个在将来有可能被传颂千古的贤主而言,那是瑕疵,也是污点,这是身为忠臣良将的他们所难以容忍的。
一切会威胁到主上安危的人、事、物都将被诛灭,即便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他们也绝对不会姑息。
朱凤政权初定,百废待新。
而在朱凤最南端的海港城市──泗水城,却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许是因为这里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所以才避免了人祸所累,繁华依旧。
泗水城靠海,虽是近年关的时节,气候却暖如春末。
花无语一身轻薄的青蓝男装,静静的站在甲板上享受着海风吹抚的舒畅感觉。
年关时节,本是渔民休业回家过年的时候,但也不知轩辕风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在这种时节还找来这样一条水手齐备的三层巨大海船。
凭他们上船时,那些人对轩辕风的恭敬模样,她曾暗自猜想这些人都是曾经受过轩辕风恩惠的人,可私下询问那厮,那小子竟还得瑟起来,光会对着她傻笑当回应。
说好不准瞒她任何事的,可这才几天,那臭男人竟然就给她犯规。
哼,还真以为姐好说话就蹬鼻子上脸吗?
花无语狠狠的握拳,果断的决定在两人之间坚起一面无形的高墙。
冷战!
在那臭男人自动招认之前,他休想进她房间抱她,而且也休想她会与他说一句话。
天高海阔,海风徐徐,蔚蓝的海面尤如上好的宝石般,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彩。
数只白色的海瓯盘旋着紧随着大船前进,船破水而进,激起的浪涛声尤如带着乐感的鼓点般,让人的心情莫名的飞扬。
从未见过大海的花无语痴痴的望着阳光下闪动着金光的海面,嘴角禁不住的勾起,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自泗水城上船之后,他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十天,海上的生活可说是枯燥泛味,一层不变的。
每日睁眼所及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但花无语却一点儿也不觉无聊,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宁静,这样的日子每一日都让她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欢喜。
远离了朱凤,远离了那一片故土,她非但不觉得失落与不舍,反而好像卸去了沉重的珈锁一般,全身都轻松了。